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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他们调侃,孟听枝不管,她就要自己喝,最后喝得不醒人事。
热热闹闹散了场,小院子灯火还亮,声音清静了。
阮美云扶着晕乎乎的孟听枝,程濯要上来帮忙,她笑着拒绝说:“我来照顾枝枝就行了,不是还要回你爷爷那儿吗,小程啊,你回去路上小心啊。”
阮美云朝后院喊:“枝枝她爸,你送一下小程!”
后院立马有人应声,说就来。
程濯看着孟听枝。
她耳朵尖都是红的,身子绵软无力地窝在沙发里,咕咕哝哝说着什么,但她亲妈在这儿,他总不好再越俎代庖。
他从她身上收回流连的目光,温和地弯着唇角,对阮美云说:“不用了阿姨,来过好多次了,我认得路,那我走了,您照顾枝枝吧。”
他迎着年关底下的寒风,从这条灯火昏黄又温暖的小巷子里走出去,初初体会到一点市井百态熨慰人心的滋味。
车子开出老城区。
他想给老宅那边打个电话,才发现手机落在桐花巷了,在路口调头,他又把车开回去。
走进巷子,推开小院的门。
屋子里明亮的光,隔着老式的刻花玻璃透出来,光晕朦胧又温馨,院子里摆满盆栽,被阮美云打理得井井有条,冷涩的空气里有富贵橘清新的香气。
程濯走到敞开的门口,还没踏进去,先听到了孟听枝甜甜糯糯的声音。
“妈妈你爱我吗?”
像缠着阮美云在撒娇,她清醒的时候情感很收敛,温淡柔和,不会有这种黏人的举动。
阮美云也是头回听她说这么腻歪贴心的话,还是大嗓门,故意没好气地说:“爱啊,不然我生你养你找罪受啊!好端端的问这个干什么啦!”
程濯在门口处听到,唇畔也漾开笑容。
他正笑她可爱,却又听到她的声音传来。
“那妈妈你也爱程濯好吗?”
停了一秒,她忽然好心疼地软了声调,跟阮美云说着:“程濯没有妈妈爱他了,妈妈你也爱他好吗?你爱我们两个,多爱他一点。”
阮美云给她缠得不行,哭笑不得地拧了热毛巾给她擦脸:“好好好,我爱你们两个,我都爱!快别闹了,擦完脸就去睡觉,我给你煮了梨汁,你睡醒了就喝,不然明天嗓子肯定疼!”
屋子里的对话声,清晰传来。
程濯站在明暗交接的地方,方才脸上还漾着的笑容渐渐消失,极短的停滞后,唇角轻微抽了抽。
这种不设防的冲击,叫他不知道此刻要露出什么表情才好。
好像,这种感情完全超出他有限的认知,他一时缓不过来。
明明她已经很爱他了。
可是还不够,她还要她的妈妈来爱他。
他没有的,她都想弥补。
那种直击心脏的瘫软,叫他根本无力招架,良久他松出一口气,去院子外面抽了根烟,平复完再进来。
孟听枝已经被扶上楼,客厅里就阮美云在收拾茶几,抬头一看说:“呦,怎么回来了?落东西了?”
程濯说:“手机好像忘拿了。”
阮美云在客厅桌子上找到手机,递给程濯,又叫他等一下,快步去了厨房。
再出来,阮美云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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