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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于是，王玫便只带了青娘一人，去了第二进的正内院。

到得内堂时，崔氏早已经侍奉在李氏旁边了。婆媳二人正挑着盛在瓷盆内的两支杜鹃，一支艳红如火，一支雪青淡雅。见王玫到了，李氏笑道：&ldo;玫娘簪的石榴倒也很是不错，衬得血气也足些。&rdo;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又瞥了崔氏一眼：&ldo;石榴寓意好，你这些时日也别嫌它颜色太浓，多簪几天，也好早日给二郎再添个弟妹。&rdo;

崔氏双颊微红，低声道：&ldo;阿家……&rdo;听起来竟像是女儿与父母撒娇一般。

王玫也笑道：&ldo;若是再添了侄儿侄女，家里便更是热闹了。&rdo;

崔氏轻轻地推了推她，目光里含羞带嗔，原本浅淡的眉眼竟也染了几分娇媚生动之色，令人看得有些转不开眼去。

&ldo;十五娘面皮薄，不提这个了。若早日传来好消息，我便再去庙里捐些香油钱。&rdo;李氏拍了拍儿媳与女儿的手，让她们都在自己身边坐了：&ldo;玫娘昨夜睡得可好？&rdo;

&ldo;阿娘看我如今的气色，自然是睡得好了。&rdo;王玫回道。

三人说了几句话，晗娘与昐娘也到了。随后不久，王奇领着王珂、王昉、王旼都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王家崇文尚武，最是推崇上马能拉弓杀敌，下马便能挥毫撒墨。自一家之主王奇往下，每日男丁们都会去外院的小演武场中练习一个时辰武技。

&ldo;赶紧先擦了汗。&rdo;李氏命侍婢端上铜盆与软巾，亲自替王奇拭汗。崔氏也给王珂递了软巾，又把二郎王旼搂进怀里替他擦干净满头大汗。

接着，侍婢们便将食案都端了上来。这回，王玫、晗娘、昐娘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独自用朝食。食案上摆放的吃食也完全不同‐‐王玫还不能进太多油腻之物，古楼子、羊肉汤饼之类的自然与她无缘。不过，鱼片粥、鲜花蒸饼以及几样蒸熟蘸佐料吃的小菜她都觉得味道不错。

用过朝食之后，王奇赶紧穿上襕袍去了皇城内的少府监官衙。他虽然职官位卑，又并非常参官，平日不必上朝，但官衙点卯考察也一向甚是严格。中午官衙提供午食，直到傍晚他才能赶回来。

接着，王珂也领着王昉去了外院的书房。因王旼年纪尚小，便留在内堂里与两位阿姊顽耍。

&ldo;中午便不必让七郎、大郎过来了。&rdo;李氏对崔氏道，&ldo;我虽然也想时时多见他们几面，但毕竟他们有事忙着，只管把午食送过去便是。&rdo;

崔氏自是答应了，想了想又道：&ldo;昨日听七郎说，欲试一试贡举。进士科县试约莫就在五月中下旬，儿去打听打听须要备些什么东西？&rdo;

李氏略作沉吟，颔首道：&ldo;恐怕我们交好的世家里也没什么人去考贡举，唤仆从去那些乡贡举子聚集的地方打探一二便可。七郎既然已经下了决断，便由得他去罢。&rdo;她说着，将二郎王旼搂过来，道：&ldo;原本还说早日让二郎搬出你们俩的院子，去与大郎住。这些时日先让他与我同住罢，免得一时不习惯，反倒成天缠着七郎不放。&rdo;

听了她们的交谈，王玫觉得母亲与嫂嫂对兄长去考科举似乎并不算太担心，这也让她不由得放下了心。而且，想到兄长之前交好了一群寒门士子，想必早就有所打算，她便也对兄长此次下场产生了有些盲目的信心。不过，既然说到王旼搬院子的话题，她想到自己空落落的大院子，遂提议道：&ldo;何不让晗娘与昐娘也搬去与儿同住？儿一人孤零零地住在第四进，也没什么人说话解闷呢。&rdo;

李氏笑了起来：&ldo;哪有让姑姑和侄女挤在一处的道理？花园里也不是没有别的院子，收拾出来便可让晗娘、昐娘住进去了。不过，昐娘如今还小，还是与晗娘住在一起更放心些。十五娘以为如何？&rdo;

&ldo;阿家说得是。&rdo;崔氏轻轻地揉了揉两个女儿的头发，&ldo;九娘若是觉得闷了，随时都可去找我。我若不是侍奉在阿家身边，便必是在自己院子里管教孩子呢。&rdo;

&ldo;你也可以多来陪陪阿娘。&rdo;李氏道，&ldo;整日让你陪着我也没趣，从我这里把你两个侄女儿带出去逛一逛也不错。&rdo;她说着，将圆滚滚的王旼放下来，兴致勃勃地道，&ldo;不如现下就去花园里瞧瞧，让晗娘、昐娘选一处院子？先收拾着，该修葺的好生修葺一番，待七郎县试之后，便搬进去。&rdo;

&ldo;正好也走一走消消食。&rdo;王玫道，牵起了二郎王旼的白嫩小手。

王旼对这位昨晚给他樱桃毕罗的姑姑显然很有好感，冲她灿烂一笑：&ldo;姑姑，我带你去。&rdo;小家伙手劲大得很，竟拉着她便蹬蹬蹬地跑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