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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第2页）

过后笙箫歌舞，美酒佳肴，恭维道贺之声不断。景明帝的心思却不时游到那副帛画之上，继而疑窦暗生‐‐兄弟俩手足情笃，怀王在他跟前行事也颇有分寸，哪怕有些事心知肚明，也不曾挑破。这幅画，怀王原本能用旁的机会送到跟前，却偏挑在寿宴之日，是何用意?

殿中美人曼舞，群臣对坐，怀王身份尊贵，在他下首不远处。

兄弟俩的目光隔着御座对上，意味深长。

待宴散后，景明帝也没拥着宠妃回宫，只朝随身的内监朱权吩咐道：&ldo;召怀王来观澜殿。&rdo;

观澜殿在上林苑东南角，周遭风景奇秀，里头藏了万卷书画，是景明帝颇爱的散心去处，也常召怀王过去共赏书画，不许旁人踏足。待怀王应召前来，景明帝便屏退左右，坐在案后，默不作声地瞧着弟弟。

半晌，才问道：&ldo;那幅画一直在你那里?&rdo;

&ldo;在书房藏了很多年。&rdo;怀王倒是没隐瞒。

景明帝自然知道他为何藏着秘不示人。若换了旁人，这事难免猜忌，但怀王待他向来坦诚，这般藏匿&ldo;罪臣&rdo;之物，反倒令人宽慰。他笑了下，自斟茶慢喝，&ldo;今日怎么就舍得给我了?&rdo;

&ldo;今日是皇兄寿宴，五十而知天命，这幅画背后的事皇兄其实很清楚，臣弟觉得，如今送来正好。其实还备了份礼，不知道皇兄会不会喜欢‐‐&rdo;怀王语调微扬，见景明帝不曾打断，便将神色稍肃，&ldo;当初他留下的，不止字画，还有一丝血脉。&rdo;

景明帝双眸骤然缩紧，&ldo;不是都……丧生在大火中?&rdo;

怀王摇了摇头，&ldo;有个孙女，如今尚在人世。&rdo;

这消息突如其来，景明帝哪怕猜到怀王此举是为太师的事，也未料会是这般消息，微惊之下，不自觉将身子前倾，&ldo;还活着?&rdo;

&ldo;就在臣弟府中，皇兄若是想召见，此刻便能入宫。&rdo;

这便是早已寻得韩太师后人，却特地等到寿宴时才提此事的意思了。

景明帝愕然瞧着他，半晌才叹道：&ldo;当年的事，怕是你也耿耿于吧?&rdo;

&ldo;何止是我。&rdo;怀王吁了口气，似是甚为感慨，&ldo;那孩子如今十五岁，这些年流离在外隐姓埋名，受了不少苦。武安侯虽消沉懒怠，这件事上却执拗，得知她身世后，便做主将她娶给梁靖，为此没少跟两个儿子闹别扭‐‐可见也是怀念故人，记着当日情分。那件事，其实许多人都记着的。&rdo;

这消息更令景明帝诧异。

沉吟片刻，才缓声道：&ldo;我想见见她。&rdo;

……

玉嬛在怀王府等了大半天才等来宣旨的内监，当即跟他入宫。

回京后零散数月，她还是头回踏进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