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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李明修见他一脸认真，看了看自家夫人，点头示意，&ldo;要不，给他拿去试试吧。&rdo;

妇人还有点犹豫，才递过裙子，便乜着仝则警告道，&ldo;小子，要是弄坏了，可得照数赔我裙子钱。&rdo;

仝则一笑，双手接过来，点了点头，&ldo;夫人放心，小的明白。&rdo;

作者有话要说：　　高级ji院叫书寓，大抵是晚清咸丰年间以后的事了，风行于上海滩，倌人类似于岛国艺伎，每年要经过考试，测试合格书寓才不会被摘牌，倌人具有高水平琵琶演奏技巧，还要讲一口道地的吴侬软语。具体可以参考张爱玲翻译的《海上花列传》‐‐反正是架空时代，假装现在是十八世纪末十九世纪初吧

另，jilsander是本人酷爱的德国极简主义时装，裁减和线条堪称一绝，只有试过才知道有多美妙，然而从来没有红过，叫好不叫座，07年进入帝都，无人问津；rafsions入主之后又卷土重来过，依然已失败告终。两年前似乎全线撤出中国，目前只在连卡佛一类买手店有少量销售。

当然在10年前，一件&ldo;看上去&rdo;极其普通的白衬衫卖7000软妹币，同样的价格，帝都的太太小姐们肯定更愿意接受一个为人熟知的&ldo;大品牌&rdo;，比如gui，比如prada……但我还是要说，品质是不一样的，jilsander的衣服可以穿足20年，留给女儿都没问题。

第5章

晚饭过后，李明修夫妇在房内喝着消食茶，伺候的丫头进来，手里捧着那条石榴红裙，&ldo;有个叫仝则的，给太太送了这个来。&rdo;

妇人接过裙子翻看起来，可找了半天居然没寻见哪里是新fèng补的，她凭着记忆去摸那破损处，只觉得针脚严丝合fèng，不由笑赞，&ldo;这小子手艺当真不赖。&rdo;

她抬头问，&ldo;他人呢？&rdo;

&ldo;在外头候着，说是请太太验过，若有不好再叫他。&rdo;

妇人咧嘴笑出来，&ldo;真看不出，半大的小子罢了，手比丫头子还巧。&rdo;

&ldo;活儿果真做得出色？&rdo;见她一个劲儿称奇，倒是勾起了李明修的兴趣。

&ldo;骗你干什么，这小子行，我告诉你，只有心细的人方能手巧，就冲这点往后你也可以多栽培他，说起来，他不是家道没落了么，别说有这么个手艺也算是有一技傍身了。&rdo;

李明修心里一动，从抽屉里取了五两银子出来，递给那丫头，&ldo;交给仝则，让他先回去吧。&rdo;

丫头接了银子却没挪窝，&ldo;他说了候着，不知爷还有什么要吩咐的。&rdo;

李明修微微一哂，明白仝则还惦记着预支银子的话，沉吟片刻吩咐道，&ldo;就说我知道了，让他先回去，过些日子自有差事交办给他。&rdo;

打发了丫头，妇人笑吟吟地摩挲着石榴裙，&ldo;他才刚不是求你要预支月钱，依我说，不如把下一季小幺们的春装都交给他做，若做得好，那可是省了一笔不小的开销。这钱就说不落你口袋里，也合该算是你持家有道的功劳不是。&rdo;

李明修点点头，&ldo;我也是这么想，不光小子们的，丫头的也可以，不就是找个女孩子帮着量尺寸么，拿去外头也不知道经了哪个男裁fèng的手，还不都一样。&rdo;

巧得很，仝则虽不知他们夫妇在屋子里一番合计，可心里惦记的也正是这件事。

他打听过了，裴府一年给下人分发两季衣裳，都是外包出去找人做。他今天露了这一手，当然是为让李明修夫妇看到他有这个能耐，如果能把做衣服的活儿接下，光凭这笔钱也足够他支付每月五两银子的债务了，只不过后续日子会过得辛苦一点而已。

至于靠这个赚足二百两，仝则倒没那么天真。果然李明修找他谈时，也不过只说每月可以多给他五两银子，就算是一年两季做衣服的酬劳。

多么黑暗，分明就是资本家剥削劳工。

然而他没得选，只能先走一步是一步。或许是因为他乖觉且识时务，李明修满意之余，提点他说，&ldo;只要够机灵肯做事，不愁没有机会。凡事不能一蹴而就，你要什么，就得拿出相应的筹码，才好让人买账。&rdo;

肯说这话，大抵也能算做是个好人了，无论什么年代，都没有人天生有义务帮衬别人，谁没有苦难，谁没有麻烦，在俗世中讨饭吃，不过是各凭本事罢了。

裴府下人不少，林林总总有百十来号，男的集合起来由他亲自量尺寸，女的则找了太太身边大丫头茯苓帮手，布料是早就采买好的，不必他操心。眼看现在还没过年，为赶开春能将衣服发下去，仝则每天闲下来，就只剩下忙着做衣裳这一桩事。

白天还好，晚上免不了要点灯熬油，通常一做就到了后半夜。虽然两张床之间有个小小的屏风，可还是阻挡不住灯光。为此谢彦文可是意见大了去，夜夜在床上烙饼，脸拉得有八丈长。

实在睡不着，谢彦文气得翻身坐起来，瞪着仝则直讥讽，&ldo;什么娘们唧唧的活儿，你还干得挺来劲儿。&rdo;

话说完，仝则依然像没事人似的继续做飞针走线，表情专注。谢彦文怔了怔，随即发觉自己的奚落没激起若任何反应，如同拳头打在棉花上，不免更让人气恼。

&ldo;我跟你说话呢，少装聋子哑巴，这么卖命，是打算在裴家效忠当一辈子下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