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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9章（第2页）

&ldo;好、好，祖父等你回来！&rdo;老太爷露出笑容对她挥手。

&ldo;回来之后，想吃祖母做的福寿苏，外祖母做的绿豆糕。&rdo;

&ldo;这就去做，等我们宝贝阿囡回来就吃得上！&rdo;

天还有点冷呢，春天了，万物复苏了，可她的生命却很快就要结束了。

陆仰止背着她，大街上竟然真的到处都是花灯，简直就像是元宵节重新到来了。可清欢看的分明，国公府的舅舅们跟表哥们都在人群里面呢，不过他们好像觉得自己伪装的很好，于是她也贴心的装作没有发现。

卖他们花灯的竟然还是去年元宵节的那个小贩，清欢提起笔，她现在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字儿也写的歪歪扭扭的，因此自己颇有些不满意。不过今晚的月亮很圆，和元宵节一模一样。她先是题了几个字，而后笑起来，竟然吟了一句小诗：&ldo;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rdo;

陆仰止浑身僵硬：&ldo;囡囡。&rdo;

&ldo;开玩笑的。&rdo;她笑起来，在他背上乖巧地趴着，但眼前又渐渐有些花。&ldo;你说，人是活的久些好，还是短些好？&rdo;

&ldo;自然是久些好。&rdo;

&ldo;可是，活得久些，倘若不开心呢？&rdo;她继续问。&ldo;是不是短些就比较好？&rdo;

陆仰止不肯回答这个问题。

&ldo;若是，什么都想拽在手中，那必然会遭来恶果。&rdo;清欢喘了两口气，&ldo;……到了时间了，就要放手让她去了。&rdo;

&ldo;不知道你在说什么。&rdo;

&ldo;我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总有一天要死在父亲他们前头。所以从那时候起，我就想让他们接受这个事实，等这一天真的来临，不要太难过。&rdo;她伸出小手摸他的耳朵。&ldo;哥哥也是，这是必然会发生的，但我活着的时候已经足够了，身后事，就是希望你不要强求。&rdo;

陆仰止一步一步的走着路，没有说话。

清欢当然可以让自己在这个世界里长命百岁，可注定的命运是她早早的就会死。即便今日不死，以后也终有一日，要让陆仰止抓不着看不见。所以她才让一切顺其自然，假如她抛弃自己的身份，就这样生长在凡尘间，也会长成这样温柔乖巧的少女，但与此同时，死亡也是她必须接受的结局。便是倪雅不对她下手，她也不可能陪伴陆仰止多久。

要到什么时候，他才想要放手呢。

&ldo;以后哥哥要好好孝顺爹爹，祖父祖母，还有外祖和外祖母，我走了，哥哥就得把我要做的事给一并做了。&rdo;她扒着手指头数，就跟给学生布置功课的先生一样。&ldo;要好好生活，好好吃饭和睡觉，还要好好当官，照顾长辈，爱护晚辈……嗯……我的要求也不高吧？&rdo;

陆仰止嗯了一声。

她又笑起来，两人到了河边，陆仰止将她抱到腿上，看着她松手，那一盏小小的花灯很快顺流而下，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