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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最难抵挡耳边的风 眼底的月（第1页）

“琼玉。”

他喊了一声，声音喑哑，她回过头来，被迫承受着烟酒味道。许久，他离开她的唇，伸出手，指尖在她微微红肿滚烫的唇上来回抚摸着，“琼玉，你说，在你眼里，我是怎样的人。”

她将散落在胸口的头发朝后掳去，湿漉漉黏在肌肤上，上面都是他的气息。

“我听说过戴先生。您是权势遮天的人，在华南很有名气，手段特别狠，还有许多女人。”

“有许多女人？”

他重复一遍，笑得格外轻佻，“是么，你听谁说的，我都不知道。”

琼玉抿了抿干涸的嘴唇，“猜的。您这样身份的人，有很多女人也是应该的。”

他再次放声笑了出来，眼睛里只余下点点星光。他模样其实长得很好看，鼻梁高挺，一对剑眉之下是炯炯有神的桃花眼。“那你猜，你说对了么？”

琼玉点点头，随即迟疑地摇头，最后再次点了点头。

他哈哈大笑，伸手搂过她，将她抱在怀里。她微微蹙眉，有些不自在，身子挣扎了一下，他有些发愣，并没有说什么，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浅笑。

“我说没有很多，你信吗？我唯一一次，还是在十几年前，那次是个意外，我被人下了药，阴差阳错□□了一个女孩。从那之后，我再没碰过女人。”

他像是哄孩子一样，有些急切地解释起来，琼玉抬头看他，微微有些失神。他趁她失神的空，再次吻了下来，不知满足的深入着，但并没有多长时间，很快就结束了。

他喘着气，琼玉紧贴着他，分明又感受到他再次火热起来，他动了动，气得她抬手去打他，他一把抓过她的手，紧紧握在掌心，轻轻啄了啄，眼底无数耀眼星辰在闪烁。

“你胆子可真大，还从没有人敢打我，除了我义父，你是第一个。”

他抿着唇，玩味地用手指在她脸上轻轻敲着，他手指修长，轻柔地像是弹钢琴一样，指尖灵动轻巧。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有那么多女人？是因为我的技术好，还是时间长？”

如此露骨的污言秽语，气得她再次咬了咬嘴唇，愤愤地躲开，他火热的指尖又追逐着她的脸落下来，看着她生气紧张的模样，笑得更加欢快。

“琼玉，哪个琼字？苍穹？茕茕孑立？”

她拉着个脸，面无表情，“一个王，一个京，琼州的琼。”

他若有所思，细细咂了咂嘴，“那个琼啊，怪不得。你长得这么漂亮，就是一块美玉。”

他说罢叹了一口从她身上翻了下去，身体倚着床头，点了根烟，她伸手将床头柜上的吊灯打开，拿被子盖住自己裸露的身体，他沉默地吸了两口，吐出一圈圈白雾。

“我看到你第一眼，还以为我出现了幻觉。我总觉得，你就是她，但是你比她聪明，聪明的让我惊讶，也更漂亮，方才看你张牙舞爪，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是她，你没有她温婉。”

他说着，眼神飘忽，似乎又回忆起那个谢株华死在洛水河上的夜晚。她脸颊有些发烫，转过头，故作惊讶，“戴先生口中三番五次提到的那个她，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您如此挂怀，想必一定是个不简单的女子。”

他看向前方，眼神很温柔，“她是我义父敌家的女儿，那年我见她时，她才只有十六岁。我只是听从义父的命令，要杀她，可我见到她时，我举起手里的枪，对准她的心脏，却始终下不去手。我永远记得，她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倔强的看向我，我活了二十八年，从没有见过她那样清纯无害的眸子。”

琼玉听他说完，似乎也忆起了从前的事，她笑了一下，伸手在他胸膛戳了戳，“那，戴先生喜欢她？”

他从回忆中走出来，扭过头去看她，眼前这张与她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说不上喜欢，只是觉得，她还那样小，什么都没有做，是个无辜的人，然而义父的命令我不得不从，所以最后在得知她的死讯时，我心里竟有些疼痛苦涩，说不上的感觉。”

琼玉听他说完，一时不知该如何接下去。她眼眶有些酸胀湿润，然后下了床，一言不发走进浴室，在关上门与外面彻底隔绝的那一刻，她猝不及防跌倒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脸嚎啕大哭，后背贴在冰冷的墙壁上。

多可笑，曾经的杀父仇人，现在就在身边，可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捂着嘴，哭得很小声，并不想让他听到。尽管他刚才一番话让她震惊，但她不糊涂，她分得清好坏。她很不愿意和除了霍北辰之外的任何一个男人发生关系，何况还是他那样的冷血杀手。今晚的一切，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和计划，让她觉得自己所有的坚持和隐忍都是无病呻吟，毫无意义。

但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怨恨他。出乎意料，她竟有些同情。也许是他说他对她有愧，也许是出于对祝让命令的不得不听从。她不断安慰着自己，至少他现在没有恶意，还在几个小时前救过她。

她蹲了一会，然后站起身快速地洗了个澡，穿上浴袍，一边拿毛巾擦着头发一边向外走去。戴笠笙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只是地上多了几只烟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丝气味。他正拿着一只鸳鸯荷包看着，左右摆弄着，看起来很是投入专注。

“你不能动那个！……”

她扑过去，抬手将荷包抢过来，因为动作太急，脚下一滑，整个人便都扑在他大腿上。他很瘦，虽然有肌肉，但是骨头紧实又硬，硌的她胸口发疼，她挣扎着坐起来，将荷包重新放回抽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