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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去卖酒又不让你去卖身,你有什么可担心的?除了我说的这个,你还有其他办法在短时间内赚到这么多钱吗?林鹿,人要在绝望的时候懂得孤注一掷,机会就在那里。”沈静的话说得很实在,像林鹿这样前怕虎后怕狼的人,注定只能在日料店赚个二十块钱一个小时,她心里因为沈静的话有几分松动,可到底隐隐后怕,不敢孤注一掷。
在沙川市里,没有一个人是她的靠山,如果豁出去这一把,她是没有退路可言的,所以她犹豫不决。
林鹿谨慎地想了想,于是说:“沈静,你让我再考虑一下吧。”
“行!”沈静不再劝说她。
临下车前,沈静绝口不提卖酒一事,反而另外出了个主意:“梁奇不是一直喜欢你吗,这事儿你抽空和他说说,这几年他混得不错,能帮得上忙的也只有他了。”
林鹿听歪了重点,连忙解释:“他不喜欢我,只是我们很早就认识,我又考了他一个学校,平日里就对我照顾很多。”
“那不就结了,这件事只有他能帮你了。”沈静郑重地重复道。
林鹿没有正面回答,心里衡量着沈静出的点子,一时之间,到底拿不定主意。
翌日傍晚,梁奇又来到这间日料店,仍差不多是上次那拨人,只是多了时敛森。
他们预订了一间最大的包间,指名要林鹿为他们服务,林鹿猜测,也许是梁奇的意思。
林鹿身穿颜色艳丽做工精良的和服,骨骼纤细,肤色白皙,灯影下的她明眸皓齿,叫人移不开目光。她注重护肤,就算化了淡妆,皮肤依然显得干净细腻,几乎看不出一点毛孔和色斑,唯一的美中不足便是眼袋下泛着几不可见的两片青色。
日料注重服务品质,林鹿一个人照顾不过来,店长又多派了一名服务员招待这间包房的贵宾。
林鹿尽忠职守将一叠叠小食布在时敛森的桌前,两人虽说有过几面之缘,但昨晚的不愉快还历历在目,所以他们各怀心思,权当素未谋面过的陌生人,连眼神上的交流都没有。
时敛森今日穿得比较正式,有别于和林鹿的几次偶然交集,她从未见过这样一丝不苟的时敛森,身上的白衬衣十分挺刮,袖口从手腕处卷起至小臂。时敛森没有戴配饰的嗜好,这年头的有钱人多少都爱附庸风雅,爱玩珠串,而他常年只戴着一块表,听说还挺稀缺,潜水时都可以不用摘。
林鹿对奢侈品知之甚少,也不会格外用心留意时敛森的身外之物,倒是时敛森,垂眸时瞧见林鹿左手边一处湛着殷红的伤疤。
“侄儿,今日是我老谈做的东,特意约了黎总和身边这位莎莉的经理一起。在座的都是明白人,咱们也不在这装腔作势了。”老谈说到这里,并不急着说下去,但其中用意,所有人都心如明镜。
时敛森闻言,停止手中把玩的酒杯,笑容清浅,看不出喜怒。
“今日不谈公事。”时敛森说完,瞥了一眼从容不迫的林鹿,她全然不顾他们的谈话,兢兢业业做着自己分内事。
黎潮生仿佛对时敛森方才的话充耳不闻,有几分居高临下地开口:“24亿美金,这个价格已经不低了。”
“你当打发要饭的呢?”时敛森嗤之以鼻。
花纪经营不善,连续亏损了五年,亏损资金多达二十多亿人民币。可花纪也到底是国内第一大品牌,时家人用五十年时间打造出来的家族企业,他相信目前的花纪只要改善战略方针,必能度过此次难关,而它日后的市值绝对是不可估量的。
黎潮生只是听说过时敛森这人不着边际,孰然没料到他是如此真性情,真性情到口出狂言,不拐弯抹角,亦不虚与伪蛇。恐怕他是过惯了好生活,养成了好高骛远的恶习,即使是处于劣势,他仍不占下风,这是富庶的时家给他的底气。
之后的谈话林鹿没有再听下去,她打点好一切之后,安分守己退出了房间。
时敛森随后退出,一个人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再回去时,只在门外隐约听到同行的经理梁奇的声音:“对方才偏瘦的服务员还有印象没有?她正是你们要找的那位叫‘鹿鹿无为’的博主。”
时敛森驻足,几乎是难以致信,他日日夜夜想找的“鹿鹿无为”居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那么,“鹿鹿无为”今日的服务像极了一个圈套,而时敛森就是套中人,心甘情愿咬上他们放出的诱饵。
这餐饭无疑是扫兴的,正事没谈成,于双方都是不满意的结果。
时敛森一心在想“鹿鹿无为”的事情,脑中有天使和恶魔在掐架,互不肯让。一个声音说林鹿是无辜的,不遗余力替她辩驳替她洗白;而另一声音拼命在反对,如果她不是莎莉请的枪手,怎么近几条文章全是指控花纪产品的各种缺陷。
后来,恶魔终于战胜了天使。
时敛森亲眼看到梁奇从车上拿出一个袋子递到林鹿手中,林鹿接过时的表情怀着感激,脸上扬溢着无法言说的满足。
他隔得有些远,听不见他们的谈话,但想来一定是志在必得的。
想看他身败名裂,他们还远远不够资格。
时敛森在心中鄙夷万分地唾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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