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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计除巴山墙倒人殁（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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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妮儿知道巴山追来了，心里“噗通噗通”乱跳着。一路快步走着，不时回头看看巴山是不是追上来。见巴山大步跟着，心里又高兴又害怕。路上有几个路人，看到巴山都连忙躲在路边。太阳已经不见了，天色渐渐灰暗下来，黑妮儿的脚步声也越来越急。

黑妮儿进了南关，很快走到那家卖瓦盆瓦罐的店前，停下来，拿起一个小瓦罐敲敲，四十多岁的店掌柜忙出来问道：“姑娘，想买个瓦罐？要啥样的？”黑妮儿低头匆忙往南门那边看一眼，看到巴山大步走来的影子，才放下瓦罐，猛地站起来，拐进往东的巷子，哪里顾得回掌柜的问话。

巴山心里暗暗高兴，哼哼，看你花姑娘还能跑多远，跑到没人的野外更好，我要你好好地伺候伺候。马上加快脚步，跟进往东的巷子，步步紧追。

这时候天已经灰蒙蒙的了。黑妮儿加快脚步，跑进“平粮台”的残壁断墙间，没看见梁甲印，他知道梁甲印藏在残墙的背后，故意害怕地大声“哎呀”一下，意思是提醒梁甲印，巴山已经追过来了。

“花姑娘的，你的停下，你的跑不掉的。”巴山气喘吁吁的喊道。

黑妮儿故意停下来，回头偷看巴山。眼看越来越近了，黑妮儿又快跑起来，跑向那天看好的一溜断壁。那几堵墙边地势低，背后地势高，好用劲推。跑到第二堵断墙墙根旁边，回头一看，巴山离她只剩四五步了，故意假装脚下绊了一下，惊叫一声“妈呀”倒在墙根边。巴山看见黑妮摔倒，心花怒放，高兴地叫着，“花姑娘，花姑娘，我的喜欢你，到处找你，看你还哪里跑!”

巴山一步一步走过来，伸手一把抓住黑妮儿的头发，晃动着黑妮儿的头大笑道：“花姑娘，你的跑啊，花姑娘，快跑啊。”巴山一把搡倒黑妮，一脚踩在黑妮肚子上，赶紧解上衣的扣子，脱掉军衣，又慌着解皮腰带。

黑妮儿趁着巴山正忙着脱衣服，放松了警惕，猛地使劲往旁边一滚，巴山顿时失去重心，往一边歪倒下去。黑妮蹿起身来就跑，边跑边叫着，她真的害怕极了，“梁甲印，救命啊，救命啊……”黑妮拼命跑出去十几步，就听到身后“轰隆”的一声闷响。黑妮儿浑身一抖，慢慢停下来。不是停下来，而是摔倒在地上，慢慢转身回头，看到那堵残墙已经没有了，只有一丈多高的尘土四溅，四散荡开，暴出一丈多高的灰雾。巴山哩？巴山哩？巴山不见了，巴山的身影也看不到了。

黑妮儿浑身一软，突然瘫下来，泥巴团一样瘫倒在地上。

不知过去多长时间，梁甲印眼睁睁看着断墙的尘灰全部落下，周围安静下来，能听到晚风的低语了，又围着倒塌的土墙转了一圈，啥都没看见。才转身往黑妮而这边跑过来，蹲下身子，“黑妮儿，起来，快起来，咱得快走啊，这里不能多呆。”

叫了几声，黑妮没吭声。拍拍黑妮的脸，还是不动。梁甲印慌了，拉起黑妮儿的胳膊：“黑妮，黑妮，恁咋了？啊，恁快说话啊，黑妮？”

梁甲印左右看看，伸出胳膊抱住黑妮，站起来就跑。跑到一堵平倒的墙边，把黑妮平放在土墙上，晃晃黑妮的身子，再拍拍脸，还是没动静。梁甲印头懵了，这可咋办，不会是吓死了吧？梁甲印站起来，来来回回走了几步，突然想起村里那个羊羔疯病人，每次犯病倒在地上，家里人都用大拇指掐他鼻子下边，掐一会儿就醒了。想到这，梁甲印左胳膊伸到黑妮脖子下，把黑妮的头抱起来，右手拇指掐在鼻子下边，使劲揉戳。见黑妮没啥反应，又用指甲很劲掐，很劲揉。突然，黑妮猛地抖动一下，两下，三下，嘴巴猛地张开，咳了几声。梁甲印不掐了，用手拍黑妮的背，帮助黑妮喘气。刚拍两下猛地停着，看着她。

黑妮接着又咳了几声，睁开了眼睛，看见梁甲印抱住自个，感觉到梁甲印的手，猛地抬起头，伸手抱住梁甲印，“哇”地大哭起来。

这下梁甲印放心了，只要能哭出来就说明没啥事了，刚才可能是吓昏迷过去了。一个女孩子，能干出这种冒险事儿，咋能不害怕啊，没吓傻就算不错了。

梁甲印拍拍黑妮后背，“黑妮，黑妮，别哭了，这会儿不是哭的时候，咱得赶紧离开这鬼地方，啊，快起来，咱得跑。”

黑妮儿哪还能跑得动，醒是醒过来了，可身上软塌塌的，像被抽了筋似的。梁甲印不由分说，用劲一搂抱起黑妮儿，打横抱到胸前，站起来就小跑起来。

梁甲印抱着黑妮儿，一口气跑到平粮台东边的小树林里，才把黑妮儿放在一棵杨树下，靠住树干，梁甲印也挨着她坐在旁边，大口喘着粗气。过了好大一会儿，梁甲印忽然想到啥似的，趴在黑妮儿耳边小声说道：“黑妮儿别怕，恁在这呆着别动，俺还得再回去看看，看巴山确定死了没有，要不俺不放心。俺心里惶惶的。”说着，站起来就要走。

黑妮儿一把抱住梁甲印，“恁别走，俺魂儿都没了，俺害怕死了，俺的心都快蹦出来了，不信恁摸摸。”说着去拉梁甲印的手。

梁甲印看看黑妮儿，没有动弹，僵直着身子，任凭黑妮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又过了一袋烟的功夫，梁甲印心里着急，他怕万一，还是赶快回去看看，要亲眼看到巴山死了才行。便蹲下来，对着黑妮儿的耳朵说道：“黑妮儿，恁先待在这里，恁别怕。刚刚俺是看过了，好像是砸死了。可俺还是不放心，俺还得回去看看，确定那个巴山被压死了才中，万一没砸死？万一他爬出来了？咋办？恁想一想，咱俩提心吊胆好几个月才弄死他，不看看俺不放心，恁也不放心吧。不怕，俺一会儿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