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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夭见他如此肯定,遂定闭眼定心,仔仔细细捕捉空气里任何一个异常的动静。
“澜澜!桃夭!澜澜!桃夭!你们在不在呀?在的话应我一声啊!”远方传来断断续续的呼喊,还真是他的声音……
他怎会在这里?
桃夭猛一睁眼,深吸一口气,大吼:“司静渊!我们在这儿!”
司狂澜没作声,脸色很难看。
片刻之后,一个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玩意儿从院墙外飞了进来,喜极而泣地停在他二人面前:“可找到你们了!我真怕你们都不在了!呜呜呜!”
桃夭张大了嘴巴,指着这只“蚊子”:“你怎的变成这副模样了?”
是司静渊没错了,可他的身躯小到让人真以为他是一只蚊子,并且还是半透明状的蚊子。
“我怎么知道,我刚往这里头一来,就缩成这样了。可能是这个什么狭怪的身体跟别人不一样吧。”司静渊焦急地围着他们飞来飞去,“你们如何了?三个时辰都过去了你们还没出来!我怎么也要进来看看的!”
司狂澜咬牙道:“你又嫌自己命长了?你可知这样跑进来,死得可能比我们还快!”
桃夭也替他捏了一把汗:“你当这狭怪的身体是隔壁卖菜的老李吗,你都没想过你的魂魄会变这么小是一个危险的信号?赶紧的,怎么进来怎么出去!”
“我没有任何不适感。”司静渊完全不在意,只顾盯着他们,“你们出不来?怎会出不来呢?”
司狂澜压下心头怒火,最后一次警告:“你赶紧出去!多留一刻,你便多一分危险,此地连我们都疲于应付。”
“没错!你倒是快……”桃夭一急,脑子里却突然冒出个念头,突然道,“别别,先别走!”
“你……”司狂澜的目光想杀人。
桃夭顾不得他,只立刻凑近司静渊,严肃道:“你记住我接下来说的每个字,出去后,马上让柳公子去替我查一个人的死因,此人名叫皇甫勤,生卒年不详,只知是唐时人士,在世时为一画师,曾为甘霖寺作壁画,死时不过二十岁上下。若能查到,你们将结果写在纸上烧给我!磨牙身上肯定有纸!你绝对不要再进来了!明白了?记住了?”
“啊?好!”司静渊见她丝毫没有玩笑的样子,自己也不敢松懈,只问,“就是这些吗?这样你们就能出来了?”
“或有胜算。”桃夭皱眉,“快走!”
司静渊再不敢啰唆,眨眼间飞得没了踪影。
“你……”司狂澜盯着她,“柳公子有这等本事?”
“我还以为你刚才要吃了我呢。”桃夭撇撇嘴,“柳公子做饭虽然难吃,但他别的本事还是可以的。接下来就等吧。”
司狂澜半眯起眼睛,对她似乎又有了新的看法。
她盘腿而坐,支着下巴,望着前头正往墙壁上认真作画的皇甫勤,嘴角慢慢扬起来:“不怪有那么多人喜欢他,真是个脾性又好又有天分的年轻人,长得还好看。”
“脸皮不厚的人,是真难以在这般情形下还可对男子动邪念。”司狂澜笑笑,也坐下来。
“人家长得好看是事实,你如何阴阳怪气都改变不了的,有这么好的人在面前,我心情也好了,现在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生你的气的。”桃夭扭过脸来,对他咧嘴一笑,“得不到我的赞美,你心里也不舒服吧?”
司狂澜却淡淡道:“再好,他也不在了。”
此言一出,两个人好像都突然失去了斗嘴的兴趣。
是啊,皇甫勤再好,也在数百年前的一个夜里,永远失去了这个世界。
若没有那个夜晚,他应该可以青史留名的吧,就算不留名,至少可以在十天后去把镯子取回来,然后开开心心回老家见阿敏,相见,成亲,说不定他真的能实现贤妻佳儿,悠然生活的愿望吧。
他们都不再说话,只拿出欣赏的姿态,在温柔月色之下,默默看他运笔如飞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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