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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推给了常氏?”
萧夫人一呆:“他们夫妻一体,谁来同我说不都是一样,怎么叫推呢?!”
“一样,你怎么冲常氏发火,把她吓病了,却不埋怨伦哥儿?”张老夫人一针见血地道,“幸亏伦哥儿还不像你糊涂到底,在宫里听到了消息,有法子了,就及时来找了我。”
萧夫人语塞,片刻后恨恨地道:“——总之都是阮氏那个贱人的错!”
张老夫人将一声叹压在心底:“多大岁数的人了,又是何必。你若将心胸放宽阔些,岂不大家都好了。”
“侯爷也那把年纪了,不也还把那个贱人如珠似宝地捧着吗?!我叫他们扎了一辈子眼,娘说,我往哪里去宽阔。”
当着母亲,萧夫人既不用顾虑颜面,也不用端着架子,她毫无顾忌地将声音放得又狠又恨,可是,也未尝没有苦涩。
张老夫人默然了。
女人一辈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大半时候无非活个夫婿二字,她和英国公聚少离多,但英国公体谅敬重她,多少年不曾纳一个妾回来碍她的眼,她这滋味虽不甜,也算不得苦。
对比之下,女儿和夫婿日日照面,却掺进了一个人,又一个人,生将两人折磨成了怨偶。
“我知道,娘又要说我不大度,”她不说话,萧夫人忍不住自己接着抱怨,“可我又不是没给过韦氏机会,她自己废物,模样一点儿不比阮氏差,勾引人的本事却不及她一成,只会往后躲,恨不得后面有个老鼠洞,好叫她缩回洞里去!”
张老夫人摇头:“这不与她相干。”
这么多年来,张老夫人旁观者清,早已看出来,萧夫人越要对付阮氏,萧侯爷越要捧着她。
这是夫妻吗?
这是对头。
擂台打到了这步田地,已经不是拉进个人来分阮氏宠就能解决的事。
更进一步说,只要这个人站在萧夫人这边,能为萧夫人所控制,萧侯爷就不会中意。
但这些话说出来也是无用,因为萧夫人当局者迷,不会明白,倘若有一天明白了,那也许还不如不明白。
因为丈夫就是存心要跟她作对,与丈夫偏宠妾室,很难说哪一点更令人伤心。
无法可想的事,张老夫人也不多说了,转而道:“融丫头呢?你不听我的话,硬把她强扭给了你家二郎,如今怎么样了?”
提到这事,萧夫人总算觉得满腔烦恼里有一点顺心了:“娘从前说得没错,她是有一点小聪明,不过正是聪明,比那蠢的听不懂话的倒好调理。”
她捡着大略说了些,最后道,“——阮氏那贱人想拉拢她,她也没应。她要是一直这么识相,我也不犯着为难她,由着她和二郎过日子去罢。”
张老夫人没笑,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所以,她拉了伦哥儿和伦哥儿媳妇顶缸,你也觉得顶得好了?”
萧夫人:“那当然不是,但——!”
她没有说得下去。
许融当时给了她理由,她没有完全被说服,但也没追究,因为有更重要的事占据了她的心神——那就是萧伦和常姝音的擅作主张。
自己人的背弃,一定比来自他方的算计更痛。
这是许融毫发无伤而常姝音病倒的原因,她钻了这个心理上的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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