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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草芥韧（第2页）

“人所活着的底气不是体面的衣裳给的，是自己挣来的。”

多年以后，卫晏娘仍记得那晚月光萧疏，映的他轮廓分明，他坚定的说:

“除了你自己，任何人都不能成为你的倚仗，自立自强，你所学到的本事和走过看过的见识，才是你最可靠的的底气。”

“女子，以色侍人，凭借旁人的朝生夕灭的怜宠做底气那才是真的轻贱。”

卫晏娘感觉脑袋如醍醐灌顶，心不知道为什么也跳的有点快。

商陆接着说:

“我知道你很敬佩女帝，可你知道她年少是怎么过来的吗？她华妩是世家尊贵的嫡娘子不错”

“她幼时流落在外，八岁之前在乱葬岗跟野狗抢肉生食，八岁后被老乞丐收养边乞讨边学行骗学扒窃，十二岁她运气好偷到了华家姻亲身上机缘巧合才被认回华家做庶女”

“华家的庶女没有百个也有几十，那时候她连名字都不配有，她一遍遍习字练字、练剑、读书、骑射。”

“以前她手上都是茧子，每天只睡三个时辰，没人教她剑术她就跪在马场边擦马具边背书、边看华家郎君习剑，白天看晚上练。”

“她十四岁及笄，照例摸仙骨批命，她被摸出来天骨凤命，华家夫人想让她与亲女儿剔骨换命，她凭借苦练的剑术，借着耍剑了结了嫡姐的性命”

“她喊出:华氏女可斩不可辱，宁玉石俱焚，不可能要嫡母得到她一根仙骨。闹得满城风雨华夫人颜面尽失，没有办法，才送她去仙宗修炼。”

“再后来你也知道，她在仙宗学够了本事，退亲进了宫，宫里资源任他取用，她晋升很快成了万中无一的天才，华家逼着她那嫡母认她做亲女给她嫡娘子的名分……”

商陆顿了顿看向卫晏娘

“晏娘周围人对你的态度从来都不是一成不变的，他们会随着你的落魄而嗤笑你，会随着你自轻自贱而轻视你，也会随着你渐渐强大而无法忽视你，不敢不尊重你。”

卫晏娘:“就像张小子那样，以前他跟我们一样，因为他去修炼会仙法了，所以他回来后村长讨好他，员外给他送银子。”

商陆点头:“对，不算无药可救”

卫晏娘:“所以他学的仙术就是他的倚仗”

“不过光学本事还不够，在这同时还要读书明理，内外兼修，不然只学本事没有学识就会像孩童拿大刀，伤着别人人伤着自己。”

“这就是你教我读书识字的原因的吗”卫晏娘眼睛一亮“谢谢你，商大夫……”

“嗯，我会教你读书也会教你本事，会让你有所倚仗，在你学会之前我勉强做你的倚仗，让你有底气昂首挺胸！”

商陆脑子一热脱口而出，随后便有些后悔了。

卫晏娘语气温温柔柔，眼神却坚定了不少，她说:“不用的商大夫”

“听了你的话，我觉得有肯学习本事和学识的心，不甘现状的清醒和努力，就可以做我的底气，让我大大方方昂首挺胸”

“除了我自己，任何人都不能成为我的倚仗，不是你刚刚说的吗？”

卫晏娘说着歪了歪头。

一时间商陆有些庆幸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所以现在，商大夫你可以把我的铜板给我了吗？”

“当然”商陆解开腰间的小袋子随口问道:“你要铜板做什么？”

“我……”卫晏娘张了张嘴，自己爹逼阿娘买肉，自己怕阿娘挨打这样的话却难以跟商大夫启齿。

“给你五十个”商陆数出五十个铜板“李屠户那里我打过招呼了不用付银子，东屋小匣中放着银子给你应急用。”

卫晏娘脸热热的，不自觉低下头，随后又想到什么立刻抬起头，指尖捏紧商陆刚刚送她的无患子手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