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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8 章 番外 另一种可能01（第1页）

这是一个冬天的夜晚。

这里的冬天与大雪纷飞的纽约不太一样，这里似乎很少下雪，多的是大雨倾盆，连续多日的雨浇透了城市中的各个角落，也使得那条贯穿城市的河流愈发的汹涌澎湃。

不过，这一切，都没有眼前影影幢幢的火光来的令人胆寒。

她能看见一个个身着甲胄、身形伟岸的卫士，他们举着火把，眼神冷漠地盯着她，无论是肩膀还是步伐都纹丝不动，如果不是他们手中的火把火焰急促地跳动着，她还以为自己置身于领主宫的琅琪敞廊之下，站在那些精雕细琢的大理石雕像之间。

而在这些卫士的最前方，是一个同样穿着银色甲胄的深褐色头发的少年。他身形修长，相貌英俊，虽然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但她却觉得他有着远超过外表的成熟以及城府。

他背对着那些跳动着的火光，盯着她，似乎开口说了什么。

然而此时，她的耳朵边却只剩下了一串串的水流声，这个少年的声音像是被这些气泡一口吞掉，在她耳边只剩下了朦朦胧胧的一段尾音。

她竭力想要分辨出他说了什么，而他却已经抬起了一只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将她向后推去。

在她坠入汹涌的河水之中前，她看见那个少年站在岸边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那双浅蓝色的眼睛在此刻并不像是之前那样带着戾气，像是冰封的海被热浪一冲而开，他像是在惋惜，又像是在追忆一般。

“……再见，姐姐。”

*

乔娅在从浴缸中坐起身来，破水而出的那一刻，她猛地吸了一口气，氧气迅速地通过她的鼻腔与气道钻进了她因为憋气许久而紧缩的肺里，甚至让她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这时，浴室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弟弟马歇尔隔着门朝里面喊道：“乔娅，你已经在浴室里待了两个小时了！”

乔娅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水，又晃了晃脑袋，一边从浴缸中站起身来，从一旁扯过浴巾擦着湿淋淋的头发，一边漫不经心道：“急什么。”

“当然着急，这可是我的浴室！”

乔娅将马歇尔的抱怨当做耳旁风，慢悠悠地走到了浴室的镜子前。

镜子上已经被热气罩上了一层水雾，她伸手在上面擦了擦，擦出了一小片地方，刚好能看见自己的脸。

镜子里是一张小巧的亚洲女孩的面孔，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黄色的皮肤。她知道这就是自己的样子，然而却怎么看怎么别扭，仿佛过去的十多年，自己应该是另一张脸孔。

她皱了皱眉，镜子里的女孩也皱了皱眉，她歪了歪头，镜子里的女孩也跟着歪了歪头。

她叹了一口气，索性不再去看镜子，而是拿起挂在镜子旁的睡衣，胡乱套上了身，便直接上前扭开了浴室门。

马歇尔正环抱着双手，站在浴室门口碎碎念，乔娅忽然之间开门出来反倒让他停住了嘴，他有些小心翼翼地盯着乔娅看了几分钟，见乔娅没有什么异样，才小声嘟哝道：“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在浴室里都要待那么久……”

乔娅笑着在他脑袋顶上敲了敲，说道：“如果不是你跟你朋友办派对，弄坏了我房间的淋浴喷头，我会来抢你的浴室吗？”

马歇尔眉毛和鼻子都皱到了一块儿：“明明就是你躺在浴缸里睡着了……”

乔乔也不再跟他争执，而是哼着歌慢悠悠地走下楼，一边走下阶梯，还能听到马歇尔在身后的抱怨：“乔娅，你唱歌实在太难听了，别唱了！”

乔娅的步子顿了顿，总觉得似乎有谁也曾经这么对她抱怨过，只不过再努力去想却也够不到一点线索。

这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在上次她跳下河里救下一个女孩之后，便一直伴随着她，无论是进餐、散步、与人交谈，甚至是在网上浏览到一些名胜古迹的图片，都能让她产生曾经与一个人……或者说是一群人做过相同事情的既视感。

这种抓不到边界的感觉，就像是她在镜子中看见自己的脸那样，别扭又古怪。

还有一种仿佛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的失落感。

而这时，马歇尔也走到了楼梯边缘，他看见站在楼梯上发呆的乔娅，皱了皱眉，叫了一声“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