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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一口咬定（第2页）

风婉儿笑了笑，道：“我虽无明证，却想抽丝剥茧，理一理这个中缘由。”

叩龙图道：“如何？”

风婉儿道：“不老山之人行栽赃之事，也无实证，只为将此事闹大，传入京师，败坏郡王的声名，如今周穆这般行事，大人瞧瞧，与不老山之人可有异曲同工之妙？”

叩龙图道：“本官不问推测，只看实证。”

风婉儿赞道：“大人做事公道。”她又看向那仵作，问道：“敢问仵作，可知这二人死了多久？”

仵作忙躬身道：“尸首以冰保存，又被水泡过，小人才疏学浅，看不出具体时辰，只看出不超过十日了。”

风婉儿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周穆：“眼下深秋季节，未有冰雪，你从何处弄来的冰？”

周穆道：“以硝石制冰。”

硝石遇水便要吸热，可制冰，风婉儿早知如此，不过要他亲口说出来罢了。

她追问：“硝石价贵，这一路须多少硝石？”

周穆道：“为保先生与山长的尸身，纵然倾家荡产又如何？我跑遍大街小巷，购得硝石数百斤，一路取水制冰，才护得先生与山长尸身无恙。”

风婉儿叹道：“你运气甚好。”

周穆冷冷道：“姑娘阴阳怪气是什么意思？”

风婉儿道：“真心话罢了。”她看向叩龙图，道：“硝石可制冰，民间常用来制备冰盏消暑，不过淮南地寒，见龙亦是如此，入秋后寒气愈重，城外一道观就常在此时分发药汤为百姓驱寒，试问如此时节，见龙却突然出现了大量的硝石，难道不奇怪么？”

周穆的心狠狠一沉，他用硝石而不用石灰保存尸首，只因这硝石价贵，可显得自家诚心，如今一看，竟是画蛇添足，不过他依旧有话说，道：“妇人短见，单知硝石做冰盏吃食，却不知道家以此物锤炼金丹，见龙是道家兴旺之地，有硝石又有何稀奇？”

风婉儿反应极快，道：“既如此，那见龙的硝石用量便该绵绵不断才是！”

周穆心中一惊，风婉儿又看向叩龙图，道：“硝石茶盐等物，皆须货引方可流通，小女请大人寻户部主事，查询见龙乃至淮南三年间硝石流入量如何。”说罢，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周穆：“且看看这道家兴旺之地每年耗费硝石几何？！”

叩龙图恍然大悟，思虑着户部谁掌此事。

诸葛执开口道：“户部侍郎雍门琴掌货引。”

叩龙图便命人去请人。

周穆眸光闪烁了一番，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户部尚书遣了一个小吏前来，“侍郎在外头公干，尚书大人命下官来回话。”那小吏带了一本厚厚的账册，他对着账册高声念了这三年淮南硝石流通量。

头两年的硝石量还算稳定，今年却突然多了几十车，正是发往见龙县，时间是夏季。

那小吏念完后，很不愿惹是非，便告退了。

风婉儿笑了笑，道：“周秀才与店家心有灵犀，贺兰先生还活的好好的，防腐的硝石已是先备好了。”

叩龙图眉头皱起，似乎陷入了沉思。

周穆道：“我只管买硝石，并不知其来路。”

“何处购得？”

周穆报了几家店，又道：“店家太多，其余的都不记得了。”

风婉儿心知报出的店皆是寻常店家，也就不深究了，又换了个话题：“周秀才是如何将这二人的尸身运来的？”

周穆道：“以马车运来。”

“马车何在？”

“停在义庄。”义庄便是停尸之处。

风婉儿点了点头，对叩龙图道：“请大人将那马车取来，或有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