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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稀月明。
很快时间就到了凌晨三点。
好在老皇城离我们不远,就在东城区。
从我家这边走路过去,大概四十分钟就能到。
齐瞎子告诫我们,趟鬼市必须遵守三不问的原则。
一是不问来历。
二是不问真假。
三是不能直接开口问价,需得双方将手放在袖子里,或是用布蒙着,在底下用手势进行讨价还价。
这种情况,我们称之为‘拉特’,或是‘袖比价’。
具体手势听我爸说,食指是代表一,食指和中指是二,三四则是以此类推,
五则是一根大拇指,六是翘起大拇指和小拇指,七是大拇指、中指和食指捏在一起,大拇指和食指分开是八,食指弯曲是九。
至于具体数额,角是代表一百,分是一千,厘则是一万。
另外,我听我爸说。
这鬼市最早的发起者,其实就是清末落魄的八旗子弟。
因为吸上了大烟,到最后弄了个无产可卖的下场,不得已只能拿着自个的被褥衣衫去换钱,只为了过那一口神仙瘾。
但碍于他们的贵族身份,怕被人认出来数落。
所以,他们也就只能趁着天不亮出市,天刚蒙蒙亮又如鬼魅般散去,这也正是鬼市之名,以及卖估衣的由来。
但久而久之,这地方知道的人多了,就有人开始偷家中的古物出来变卖,以及道上的佛爷(小偷),还有盗墓贼,也纷纷拿着不好出手的物件,往这里倒腾。
再到后来,一些黑心的古玩商人,发现了其中商机,制出不知多少以假乱真的赝品,混入鬼市,致使多少行家打眼。
总而言之,现在的‘鬼市’来历不明的东西多,假货更多。
就拿我家对面住的那位贾大爷来说。
我爸说他生前就是在鬼市摆摊的,专卖假货坑洋鬼子。
这刚出炉没多久的瓷夜壶,拿童子尿泡一旬,再往土里埋上个半月,他就敢拿到鬼市上,称是嘉庆帝的御用夜壶。
这时,或许就会有人问了。
这么假的玩意,难道那些行家会看不出来?
那我还就告诉你,真不一定能看出来。
因为鬼市这地方,是在凌晨四点开市,就算是你打着手电,也不一定能看清楚,再加上这个时候,是人一天中最困的时候,脑袋昏昏沉沉,就很容易做出错误的判断。
很快,我们就到了东城区。
我按照记忆中我爸说的路线,带着诸葛狄来到了老皇城根下的大笪地(鬼市摆摊的空地)。
我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怀表。
三点五十分。
还差十分钟就开始了。
可诡异的是,这片空地上却是一个人都没有,寂静的可怕。
“人呢?”诸葛狄问道。
“不知道,或许人还没来吧。”
话虽如此,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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