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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肆拾玖（第2页）

“呃，对。”但于子钦显然不想和他聊天。

只是萧灵一直没有放弃，他觉得这个少年未免也太孤僻了点，这样可是会交不到朋友的。

于子钦实在被他烦得没办法了，最后才终于勉强应和几声，这就像给了萧灵极大的鼓励一样，他更加努力地和他说话了。

萧灵的身体不太好，说话的声音比较小声，于子钦也没打算听他说，可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清晰地传到于子钦的耳边。

话说到一半，萧灵就虚弱地咳嗽起来。

于子钦没有理他。

后来，和于子钦一起到了学堂，萧灵才知道他就是之前大家口中的那个天资极差之人，因此一直遭人们嫌弃。也怪不得他刚开始警惕地看向自己，原来是以为自己也是来嘲笑他的。

看到学堂里众多学生一起嘲笑于子钦，那笑声分外刺耳，震天动地，萧灵愣住了，他从来没见过这种景象。

听着同学们口中毫无遮拦的嘲笑，于子钦的脸上毫无波澜，他转过头对见到这个场景愣在一旁的萧灵，说了句“再见”就直接走了。

那就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而从那时到现在，于子钦的态度虽然缓和了不少，但依旧很冷淡。

于子钦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道：“我现在还不想走，你先回去吧。”

说完，又转过头看起了窗外。

今天的天气很好，但在翊神殿所在的这片陆地上，什么时候都是天气很好的，这里一年四季如春，无论何时都是百花齐放，翊族们没有见过雪，也没有见过雨。

萧灵看了看学堂外吵吵嚷嚷的人群，知道于子钦现在不想出去，有点担心他，于是说：“我在这里陪你吧。”

“不用了，你先回去。”于子钦说。

“可我现在还不想回去。”萧灵说着。

于子钦转头看了他一眼，过了很久，说了句“随你”，之后又转头不再看向他。

整个学堂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时间已近黄昏，于子钦坐在桌子旁，一手托腮地看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而萧灵则坐在他旁边，看着他。

萧灵以前也是在这间学堂里学习的，但他率先完成了这个阶段的学业，于是很快就转去别的学堂里学习了。

很快，他就要离开学府了，听学府里的先生的意思，他以后要去圣女殿，在圣女身旁工作，那样的话就不能经常出来找于子钦了。

于子钦肯定知道这件事，可他什么也没有说。

外面的声音渐渐小了，大概是人群都已经散了，在和自家父母炫耀完自己的新成果之后，大家也总算心满意足地离开。

萧灵看向学堂外，正准备叫于子钦一起走，却刚好看到学府里一个先生路过这间学堂，也正好看见了在学堂里的于子钦和萧灵。

“阿灵，”那位先生看见他们，忍不住说两句，“都和你说了，不要和这样的人在一块，他这种阴沉消极的人，会把你带坏的。”七八中文首发www.7*8zw.com7*8zw.com

“不会的，老师，子钦人很好的……”萧灵试图和先解释，但先生只是摇了摇头，走了。

走之前，他又丢下一句话：“那孩子现在这副样子，还不如以前呢。”

于子钦全程没有回头，但听到这句话时，他冷哼一声。

现在回过头去看自己以前的模样，简直就像一个跳梁小丑。

那时候他刚进学府，总觉得自己不讨人喜欢是因为成绩不好，他不怕天资平庸，他可以比别人更努力，那时候的他很爱笑，很开朗，总是志气满满，还经常做出滑稽的举动引人发笑。那时候的他总是想，这样大家就会喜欢我了，这样大家就会和我做朋友了，这样我就不再是孤单一人了。

可结果除了让那震耳欲聋的笑声更加刺耳之外，没有其他用处，相反，那些笑声就像利刃一样刺痛他的心，让他喘不过气来。

天资的有限让他无法学习更高境界的知识，无法掌握更高境界的法术，于是只能一直待在学府里，看着学生换了一届又一届，笑声换了一阵又一阵，而自己还停留在原地。

一种无论怎么做都不会改变什么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于是他开始消极，开始阴沉，开始变得不爱笑，他拒绝笑，拒绝一切会讨好人的行径，拒绝任何人对他造成伤害的可能。

“子钦，你没事吧？”萧灵担心地看着他，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不要在意老师的话，在我看来，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呵，谁会在意。”于子钦又冷哼了一声，“你以后也别老说这些话安慰我了，没用。”

“可是，我是说真的……”

萧灵话还没说完，就被于子钦打断了，他把头埋在手臂里，声音闷闷地传来：：“都说了，没用。”

反正也不会改变什么。

萧灵不说话了，他只是看着于子钦，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他不想于子钦不开心，可他不知道怎么做。

于子钦讨厌萧灵这样看着他，那种带着同情，怜悯，仿佛自己是救世主一样的目光，他很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