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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2页）

不知道为什么，莫珠子背脊发凉，手心渗出汗水，她有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现下已入夜，不易查勘现状，待明日东升再行评估，届时彩云间会有一个令众家满意的方案。正如西门家主所言，事关重大，锦川可谓遭受大劫，还望诸位稍安勿躁以大局为重，”南先生浑厚的嗓音似乎拥有平复焦躁的神力，众家反应尽收眼底，他顿了顿，叹息道，“众家皆有修为，伤亡不多，普通百姓就……当务之急应先处理伤亡，安抚百姓。”

莫珠子一愣，锦川究竟伤到什么程度。

就在这时，一位彩云间弟子前来求见，在南先生耳边附耳几句，南先生面色闪过片刻的讶异，却以极快的速度恢复本有的神色。

“先让孩子们去处理一下伤口吧。”南先生看着大家，看似建议实则安排，“既然安然回来，那我们还是赶紧商讨一下处理方案吧。”

南先生看着东方念，眼中明显有着别的意味。

东方念也明白其用意，命人安顿好凌少等人，而相关的家主则留在议事厅。

看来这是前所未有的会议。这次再也不是毫无意义的了，可莫珠子却宁愿保持原先的基调，毕竟这八月十五发生的诸多事情实在沉重。

东方春晓并无外伤，经过药师检查手臂也无大碍，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春晓应该有段时间不可拉弓射箭了。

所有人都被彩云间的药师看诊过，除了莫珠子，不知道是大家都忘记此人还是因为身份地位不配被提及。而莫珠子也不想凑上前去寻求帮助，这点外伤她难不到她。

莫珠子坐在回廊的石凳上攥着红姐给的丝巾随意擦了一下左手的血污，但血污已经干掉，轻了擦掉，用力又觉得疼。她有些心烦意乱，说不出哪里出了问题，可就是莫名的心慌。

身后传来脚步声，莫珠子回头，来者竟是李氏。

莫珠子赶紧起身，恭敬一礼道：“见过夫人。”

李氏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她看着莫珠子说道：“春晓暂时留在我那，这没你什么事了，赶紧去处理一下伤口吧。”

李氏言语温和还不忘关切和感谢莫珠子一番，关切她的伤势，感谢她一直陪伴东方春晓，家母做到这般真是挑不出什么刺来。

东方池月和东方春晓的母亲是东方念的第一位夫人，是一位面慈心善不问世事的大家闺秀，如菩萨一般和善仁厚，府里上上下下都很亲近她，可惜五年前因病去世。李氏是东方念的续弦，娘家本是玄门名门，却不知因何缘故突然落寞。东方念对她一见倾心，不顾家族反对，很快就成为东方家的女主人。起初还有不少旁系排斥，甚至还有一些老资历的家仆欺生刁难她。这李氏也是厉害，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进门以后不到一个月，便将东方家打理得有模有样，她做事条理清晰，对人赏罚分明，东方念的后院可谓一片祥和，族人家仆再无微词，即便有后来也被治得服服帖帖。

莫珠子一直认为能让名门后院风平浪静祥和一片的夫人，都不是能招惹的角色…

李氏就是这么一个人，赏罚分明，喜怒不形于色，端庄贤淑得恰到好处，她与杜扬飞等人一样，温和却很有距离感。有所不同的是，杜家是文人的清高，不易靠近。而李氏则是带刺的蔷薇，有着蒙骗世人的表现，可一旦靠太近就容易被扎……

今天以前莫珠子认为东方春晓的事情她都知道，而传送符一事让她有了些许的觉悟，此时此刻她已经不介意了，若春晓愿意，她可以倾听她的所有，若她不言语，那也一定有她的道理。

李氏亲自前来屏退她，定是事关重大，莫珠子也识相的施礼退下。

干掉的血迹像枯枝一样，连同脏污斑驳的爬满手心和手背，让莫珠子想起镜像里密林之下的阳光。以后再也看不见了吗？尘土跃然于阳光之下，树荫里飞虫振翅，雀鸟嬉戏。

一片焦土的镜像，不知道锦川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