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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羊舔人（第1页）

高见贤掀开轿帘，大吼一声：“哪路的歹人，敢劫太仆寺卿的官轿！我是朝廷的从三品大员！识相的赶紧给我滚！”

常歌信步走到了高见贤面前：“高寺卿，不要动怒嘛！”

高见贤每日都上早朝，自然认得经常在奉天殿外领着大汉将军们当值的常歌。他惊讶道：“你是亲军都尉府的常歌？”

常歌笑道：“没错高寺卿，正是在下。我们亲军都尉府接手了一件棘手的案子，需要请您回去喝杯茶，将一些事情说清楚。”

高见贤质问常歌：“喝茶？说的好听！你是要抓我吧？有圣上的明旨么？我是朝廷的从三品文官。任何衙门要拿我都需要圣上的明旨。”

常歌道：“高寺卿似乎忘记了，你所说的任何衙门不包含亲军都尉府。亲军都尉府是圣上的家奴，有先抓人再请旨的特权。特别是涉及谋反大案，就算是中书省的杨左丞我们也可以先抓后请旨。”

高见贤咆哮道：“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涉及了谋反大案？明明是李善长、胡惟庸那群淮西党的人谋反。你该去抓李善长、胡惟庸。”

常歌没跟高见贤废话，直接命人将高见贤架出了官轿。为防走漏消息，所有轿夫亦全部一起带回亲军都尉府。

半个时辰后，亲军都尉府，诏狱问案房。

高见贤坐在椅子上，一脸怒色。他喋喋不休的说着：“常歌，不要以为你这两年颇得圣宠，就敢肆意妄为！你不过是正五品的千户。就算圣上特旨授你明威将军散阶，你也不过是正四品而已！论官职，你在我之下。污蔑上官是要杖则八十，流三千里的！”

常歌喝了口茶：“杖八十，流三千里？看来高寺卿对《大诰》背的蛮熟啊！那我问你，污蔑当朝中书省参知政事和受赐免死铁券的公爵该怎么判？”

高见贤似乎是有些心虚，他根本不敢直视常歌的眼睛。他支支吾吾的说道：“这个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常歌大笑：“装糊涂？我告诉你吧，污蔑中书参政和公爵谋反是死罪！且不是斩首、不是绞刑、不是鸩毙，而是凌迟处死！”

高见贤争辩：“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是李善长和胡惟庸造反。证据确凿且已上达天听！你若助纣为虐，故意包庇他们二人，圣上和杨左丞不会饶你！”

常歌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巴掌。贺升领着梁万秋进得问案房。

常歌问梁万秋：“你说的那个逼迫你伪造密信的人是他么？”

梁万秋如实回答：“就是他！”

常歌道：“谢了梁老先生。不出意外，很快你就能回家了。贺升，先把梁老先生带下去。”

贺升领着梁万秋离开了问案房。

常歌凝视着高见贤：“高寺卿，我有些好奇。梁万秋按照你所说伪造完密信，你们为何不杀人灭口？呵，你的主子杨宪是管过吴王府拱卫司的。这不是他的做事风格。”

高见贤大怒：“中书左丞的名讳也是你一个小小千户称得的？”

常歌“扑哧”笑出了声：“我的高寺卿，都进了亲军都尉府诏狱，你就不要跟我充什么大瓣蒜了！今日杨宪还是中书左丞，过不了几日他就会成为阶下囚、无头鬼！而你，将成为他的陪葬者！”

贺升回到了问案房，颇为熟练的跟常歌唱起了红脸白脸那套把戏。

贺升道：“常爷，高寺卿再怎么说也是从三品文官，又是杨左丞的左右手。咱们不给高寺卿面子，起码也要给杨左丞点面子嘛！毕竟咱们这些人以前在拱卫司时都是杨左丞的下属。我看就不要动大刑了！”

常歌一拍脑瓜：“贺升啊贺升，你还真提醒我了！我跟这厮废什么口舌？直接动大刑就是！咱亲军都尉府的大刑有十八样，统统给他来上一遍，不怕他不招认！”

说完常歌走到了高见贤面前：“亲军都尉府里有位柳寒月柳千户。平日里最爱琢磨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大刑。他有一样大刑，名曰‘羊舔人’。贺升，你把‘羊舔人’说给高寺卿听听。”

贺升道：“啊，羊舔人啊。首先将案犯的衣物扒个一干二净，随后在案犯的身上刷上盐水。再牵一头羊来。羊是喜盐的，会拿舌头舔案犯的身体。羊这畜生整日吃草，舌头上有坚硬的一层倒刺儿，能把人的皮肉舔下来。它舔案犯时，案犯先会感觉奇痒无比。随后浑身痛苦不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呀！这大刑光是说就让人毛骨悚然。”

常歌问：“柳千户在后衙养得那两头老山羊还在么？牵进来，给高寺卿享用。”

高见贤已经吓得抖若筛糠。他歇斯底里的大喊：“常歌，你不能这样对待一个朝廷的从三品大员！我还是功勋老臣，吴王府时期就为圣上效力了！我为大明开国立过功！”

常歌冷笑一声：“立过功？想当年朱文正守洪都，被圣上誉为‘吴军第一功臣’。后来犯了事，不一样被软禁至死？朱文正还是圣上的亲侄子。你的功劳再大能有朱文正大么？”

转头常歌呵斥贺升：“让你去牵羊来，怎么还不去？”

贺升替高见贤求情：“常爷，羊舔人着实太残暴了！若高寺卿一夜不招供，到了天明之时恐怕会被羊舔去全身的皮肉！”

常歌怒道：“真是要那样是他自找！别废话牵羊去！”

忽然间常歌捂了捂自己的鼻子：“怎么一股子尿骚味？”

贺升指了指高见贤：“好像是高寺卿溺了”

高见贤被常歌和贺升的一唱一和吓怂了。他道：“你们让我招认什么，我招还不行嘛？我始终是从三品的文官，求你们给我留个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