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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告诉我?”
宋定初脸上一贯温文尔雅的微笑不见了。
他的眼睛乌沉疲惫,失落开口,“小葵,那么多年,到头来你离开公司,我竟然还需要从别人那里获知二手的消息——”
话音没落,一群结束用餐的市场部同事迎面走来,擦肩而过前,一一和他打招呼。
“小宋总!”
“宋总好。”
……
宋定初全然没有心情出声搭理,眉心下意识蹙紧,从来礼貌迎人的他,只敷衍地颔首算是回应。
认识多年,余葵从来没见过班长这样情绪外漏,可见心情是真的很糟糕。
她自知理亏,也笑脸迎人,“班长,你来得正好,我员工账户上还剩好多钱,离开公司前,还能请你吃顿大餐。”
说罢主动退回两步,和他并肩走,温声解释,“你也知道,我爸爸做心脏手术住院了嘛,辞职是我这周末才匆匆做的决定,没来得及跟你说,是我的错,其实你不来找我,我也正打算给你发消息呢。”
宋定初最终没让她请客。
两人就在长廊椅子上坐下来,饭厅的落地窗能俯瞰城市景观。
远远望出去,入眼是林立的高楼,规整的园区,同时呈现着错落杂乱、规整秩序,以及城市每一位北漂的忙碌和孤寂。
地上摆的两杯热美式,从冒着热气放到冷却。
他们对落地窗静坐,聊了很久。
从余葵离职的起因,矛盾的累积,到今早爽爆的回击,其间相互补充着,回忆了他们俩从高中起同班,到考入清华、入职公司,许多共同经历过的时光。
说到最后,余葵笑声渐落下来,“……从那时候起到现在,我一直想跟你好好说一次谢谢,这些年,真的很幸运,能有你这样一个朋友。”
宋定初松了松领带。
他将地上的杯子捡起一饮而尽,捏着空纸杯的骨节泛白,像是作出了什么重大决定般,偏过头来,英俊的面孔定定望着她。
“小葵,你在这个项目做得不开心,我来想办法,我去找我哥,无论是调走纪一帆,还是换个规模更大的工作室、项目组,我都可以替你办到。留下来,别走、好吗?”
他的声音近乎哀求了。
余葵顿了顿,摇头。
“班长,你没有责任、也没有必要为我付出,辞职是我自己的决定,工作这两年,我一直超负荷在输出,现在也许可以暂时缓下来,照顾家里人,也创造些更有意思、更有价值的内容。”
宋定初只感觉到一种似心脏被钝刀剌过的痛感。
他试图按捺,放轻声循循诱导:“你不是喜欢这份工作吗?刚进公司的时候,你还跟我说过你热爱你的职业,小葵,你为什么就不明白,这样的帮助对我而言只是举手之劳,不算付出,它本就该是你的,我只是想替你拿回来。”
余葵低头片刻,再次拒绝。
“假如未来有一天,我重新回到游戏行业,再坐到同样的位置,没人能动摇我的决定,希望那不是因为任何人的帮忙,而是我的能力已经真正无可置喙。”
“离职后,你打算做什么?”
余葵沉
吟:“太远的还没想好,我先把从前的账号经营起来,学点儿东西,画画漫画儿,起码时间安排上应该比现在自由……”
她说话时,顺手把垂到脸颊的鬓发掠到耳后。
刺眼的银光闪得瞳孔短暂失明。
宋定初突然别过眼。
他几乎颓然地倾身,掌心扶额角,手肘借力撑抵着膝盖,低头问,“你答应时景的求婚了?”
余葵后知后觉抬起右手。
小心点头,“嗯。”
“我突然想起来今天还有工作,现在就得回去处理,不能跟你继续聊下了,咱们下次再见吧。”他不敢看她,几乎手足无措,落荒而逃般起身朝外走。
“电梯在右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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