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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第一百二十二章（第2页）

老太君安静地听着，到最后长叹了一口气，“我还以为只是陛下病了的事，没想到这里头还有许多波折，你们做得对。”她语重心长地道“咱们这样的人家，讲究的是世代的延续，而不是一时得失。”

“荣王……”

老太君沉默了片刻，然后道“你年纪轻，有些事啊可能不知晓，你可知当年我为何要聘钱氏女为媳？”

曾淑愣住了，没想到老太君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过这也是她觉得有些奇怪的地方，因为她嫁过来这么多年，看到广宁侯府老太君和傅永宁这两个主事的，其实都对敬国公府不太亲近。表面上的礼节是到了，但更深一层的联系却是避之唯恐不及。

不管是之前傅永宁娶妻的时候断然拒绝了钱家女子，转而娶了她，还是后来不亲近老夫人、钱姨娘、秋姨娘、杨姨娘、傅敦等等和钱家有关的人。甚至她刚嫁过来的时候，傅永宁还支持她从老夫人的手里拿走了管家权。

母子两个互相看不对眼，傅永宁更是一点缓解的意思都没有。

这次敬国公世子到访，舅甥两人在书房商谈之后更是不欢而散，广宁侯府这做出来的一桩桩事情，都像是在和对方撇清关系。

而老夫人却是不知情的模样。

她老人家还心心念念着两家亲如一家，不止一次提出要去宫里拜见亲姐姐钱贵妃娘娘，以前想要给傅永宁求个官职，后来想要通过对方，立傅敦为世子。

既然如此不想和对方扯上关系，只愿意维持表面的情分，当年老太君为何又要为独子迎娶老夫人为媳呢？

“当年……”

“你可知道，陛下并不是嫡子？”

这个曾淑小时候听祖母说起过，于是点头道“小时候听祖母说起过，陛下非嫡非长，于潜邸时声名不显。但是当时排行前列的几位皇子相继出事，陛下这才被先帝和朝臣注意到。”

老太君满意点头，“不错。”

“百年前，新朝初立，百废待兴，先后花了二三十年的时间才略有起色。那个时候□□已逝，在位的是太宗，也就是七十多年前，当时的太子乃是太宗的嫡子，自出生后便被立为储君。”

“太宗对他寄予厚望，为他挑选了镇国公府的嫡长女为太子妃，郑国公府原本便声名显赫，如此一来更是风头无两。”

老太君的神情有些怅然，似乎是陷入到了回忆之中。

镇国公府曾淑听说过，乃本朝三位国公府之一，世袭罔替。不过六十多年前因为参与谋反，全族上下皆被太宗诛杀了。

“后来呢？”曾淑问道。

“后来，”老太君道“后来我听长辈说，太子不甘一直做太子，也不甘被当时太宗提起来与他制衡的大皇子步步紧逼，于是联合了拥有兵权的镇国公府，意图谋反。真相如何，我们这些后人并不知晓，但有一件事，就是当年除了镇国公府满门都被诛杀以外，太子也被废了，余生都在软禁中度过。”

“受此一激，太宗的身子每况愈下，也许是害怕了吧。他厌弃了所有成年皇子，没过几年，当时是六皇子的先帝少年登基。”

“先帝从小没受到什么帝皇之术的教导，其登基之后先是听命于太后，后来又重用朝臣，所有先帝时期，京城并不如如今这般平静。”

“后宫与前朝，宦官与重臣，勋贵世家与寒门子弟。”

“党争愈演愈烈。”

曾淑“所以，夺嫡又开始了吗？”

“是啊，”老太君赞许地看着她，“夺嫡又开始了，不过这个时候并没有哪个公府或者侯府胆敢谋反。”

“或许是因为先帝时期，并没有哪位皇子能独占鳌头吧，她是少年登基，皇子们都是在宫内出生的，其母或身份尊贵出身世家、或聪慧貌美备受宠爱。总而言之年长的几位皇子都差不多，各有其势力。”

“当今陛下行五，非嫡非长亦非贤。”

“生母也就是太后虽然是四妃之一，但并不受宠，家世也平平。”

“好在妻族得力，皇后娘娘乃永安侯府嫡女，当年的永安侯府老侯爷尚在，世子也就是皇后娘娘的兄长也是一员猛将，其势并不比六十多年前的镇国公府差多少，所以也有许多人投在他的麾下。”

“咱们广宁侯府，便支持他。”

曾淑安静地听着老太君的话，对方虽然没有明说，但她也能想象到在当年那样的情形下，陛下能够取得皇位，并不容易。

果然，老太君继续说道“但是，天有不测之风云，先永安侯战死沙场，不但他死了，他那个有出息的儿子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