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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长肇街头拾到宝（第2页）

那孩子蜷缩在地上已是皮开肉绽，容颜钻进围观的人群，瞧过去时恰好碰上了他的眼神，突地心像漏跳了半拍。

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呐，有委屈、有苦痛，但……更多的好像是坚毅！对，就是坚毅！这种神情是那么的熟悉，好似在谁身上见过……

只见他紧咬着牙，任凭周围的拳脚相向，似铁了心承受一切惩罚，他所有的不服、不甘都深藏在他那双眼里。

“住手！”容颜果断地喝住。“拳脚能解决问题吗？几个大人如此待一个孩子不羞耻吗？”

“哟！哪来的观世音菩萨啊，他打碎了贵重的物件，又没钱陪，我里边的贵客要着他打一顿出气，这难道不是道理？”那掌柜言之凿凿。

“哼！我竟没听说过天底下有这般道理？打碎了东西当饶则饶，即便不饶，你使他多做工偿还又有何不可？非要伤人如此？”语罢，顿了顿，转向看热闹的人群，动情地说道:“各位相亲、各位父老，圣人有云:“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在场的各位想必也是有兄弟子侄的，如果今天躺在这地上的是你的家人，你们何感想？有何举动？”

容颜惯会煽情，况今日之事的确触动她心，这样一番发自肺腑的说辞当即动容了在场所有的人。

“姑娘说的好！”

“这姑娘说得在理啊！”

“无良之人配做买卖么！这破酒楼早晚关门去吧！”

人群中立马爆发出层出不穷的责骂声。

这下可惊的那掌柜频频缩首，不知该如何是好。

容颜见势将态度和软下来，上前欲与掌柜和谈，“你也别觉得委屈，我们也并非不讲道理，事既如此，你看这样可好？这孩子打碎的玉盏价值几何？你既这般不待见他，我要了去，你一并告诉我付多少银两。”

掌柜一听此言，才细细打量起容颜的姿态衣着。他这酒楼属长肇一二，车来马往的达官贵人也是见惯的，一细看就知道容颜绝非普通大户，心下知道不可得罪，只好惺惺然开口道:“小姐莫见怪，我们原也是替人做事，要打要骂都是听贵客吩咐，做主不得。既然这孩子这般有福气入的了您的眼，您就平着市面儿上的价给，给……一百金，如何？”

“哈哈，倒不怕你多赚我二十。采意，给钱！彩韵，快扶起这小哥儿。”

“至于这玉盏……待小的去问过凌大人再……”

“谁说我要银子了的？爷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黄金白银！”从里边走出来的年轻男子肥头大耳，一看就让人心生腻味。

“凌大人，这……”掌柜一脸为难。

“不用说了，我都听见了，今儿我还就不要钱，只要打他个半死，看谁敢拦我！”凌府近日因凌涵沫嫁得风光，颇有点儿“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架势，这凌少爷因此也得了个小官做，借着点儿酒劲就愈发猖狂。

“凌大人，劝你莫要酒后失德，坏了身份！”容颜正色道。

“我就偏还不信了，你一个小小女子能耐我何？知道我是谁吗？敢……”这时有随从附在他耳旁说了句什么。

这凌少爷立马冷笑道:“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妹子家的侧室呐！晟亲王府侧王妃，失敬失敬。”他故意将”侧”字念得重重的，戏谑地打着拱手。“既然是亲戚，你更不应拦我了，来人，继续给我打！”

“我看谁敢！你们还有没有脑子，要不要脑子了？”容颜朝欲动手的小厮们正色道:“也不想想，晟亲王到底是把小舅子看得重，还是把我这枕边人看得重？得罪了晟亲王，你们自己掂量！”果然，容颜的一番恐吓吓得这群小厮们赶紧缩手。

容颜乘势再发话“还不赶紧给这小哥儿陪不是，难道人白白给你们打了不成？”

这群人哪敢不从，个个走上前去向那小孩频频致歉。那孩子终于抬头望向容颜，眼里有说不清的意味，容颜觉察到了他的目光，继而还了他一个甜笑。

姓凌的还欲阻拦，却被容颜抢了个白，“凌大人的玉盏，我家丫头刚刚看了碎片的成色，这里有五十金，要便拿去。若再为难，就算我答应，我身后这一群最惜老怜贫、最不畏强权、最有正义的长肇百姓不会答应！”

“不答应！不答应！不答应！”这一煽动，众人热血沸腾、振臂高呼。

那掌柜的骇得直跪地揖求凌少爷休事宁人，姓凌的见势不妙，只好往掌柜身上一踹，甩袖走人。

“多谢凌大人宽宏大量，凌大人慢走。”说到底是亲戚，末了，容颜到底要给个台阶。

“侧王妃好人呐！”

“侧王妃好胆量！”

”侧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