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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桓见此情景终于皱了皱眉,后退几步将宛遥拉开。
经历了京城那场疫灾,宛遥许多时候已经学会了不给自己找麻烦,她会把许多“医者父母心”的慈悲收敛起来,哪怕是一个浑身带血的人倒在脚边,也仅仅只能劝一句“不如给个痛快”。
但人心总是软的,大约同为女孩子,此时此刻有几分难以克制的感同身受。
项桓在旁窥得她的表情,好似早有预料地扬起眉:“怎么,心软了?”
宛遥不好直言,于是颦眉瞪了一眼。
他笑容懒散,“心软了就求我嘛,我又不是不肯救。”
她迟疑着抿抿唇,到底松了口,“你能救?”
后者故意道:“你要是求我,我当然能救。”
宛遥垂眸权衡片刻,轻扯着衣带低声说:“那我求你帮忙。”
“行啊……诶,不过先说好,这可是你让我打人的。”他最近被阴怕了,得提前确认一下。
她眸中带了些无语,“是了是了,是我让你打的,出了事全算我头上。”
项桓打了个响指,正抬脚要走,冷不防又被宛遥给拉了回来,“诶——等等!”
她慌里慌张地往怀里摸帕子,“把脸蒙住,以防万一。”
但凡英雄救美的大侠蒙面巾,不是黑的就是素的,但事出突然只能用绣帕,他一身的杀气莫名被衬得有些小清新。
项桓刚往前迈了两步,忽而心机上头,又掉回去,趁机开宰,“救一次留一个月。”
“好了好了,留了留了。”宛遥崩溃地推他,“你快去!”
半年没揍过人了,难得开荤,还是“奉旨打人”,后顾无忧,他这场疏通筋骨揍了个痛快,最后将那姑娘往肩上一扛,从巷子里出来。
宛遥在外面听得心惊胆战,“你没把他们灭口吧……”
“不至于,能用和平方式解决的,我一般不见血。”
……
厨房里的水烧好了,宛遥端着铜盆进屋,小姑娘鼻青脸肿地坐在床上,目光显得十分无神。
她把热水放在一旁。
“要吃点东西吗?还是说先睡一觉?”
对面一双水灵的眼睛讷讷地看向她,嗓音似乎很低哑,半晌才勉强磕磕绊绊蹦出两个“谢”字。
“救你,是觉得那帮护卫欺人太甚。但刻意下毒是你的不对。”
宛遥认真地在床边坐下,“为什么要在彭家小姐的补汤里放附子?”
据她所知,但凡战俘普遍都很怕事胆小,因为只要反抗,哪怕被主人家打死官府也不会管。
小姑娘低着头半晌没说话。
“我不可能留你。”宛遥于是起身,“等你好一点了,会把你送回去。”
她手腕忽被狠狠拽住,低头时是对方惊惧惶恐的眸子。
“……不……要……”
她咽了口唾沫,好容易才说出一句完整的,“我不是有意……想害她的,我只是……为了救我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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