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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拾肆（第3页）

“可是，你早就知道了吧？你知道唐衿会出现这种事？”林子佩却不死心，“不然这里怎么会有一个事先建好的木屋？还建在这么隐蔽又危险的地方？”

“我不知道！”蒋冰释却说着，听语气不像是在骗人，“只是京城来的信里让我事先准备这个地方，而且，这里原本也不是这个样子的……”

“不是这个样子的？将军，你的意思是——”

“你好好想想，黄沙之中怎么会出现这么些植物？是在刚刚，这些奇形怪状的树和荆棘是在刚刚才长出来的。”

“这……”林子佩震惊了。

但蒋冰释却不像在骗人。确实，黄沙之中怎么会生长出那些奇形怪状的树木？

“唉，”蒋冰释又叹了一口气，“总之，这件事不是你我可以过问的，快回去吧，你今晚什么也没看到。”

“是……”林子佩只能答应道。

待林子佩走后过了一会儿，蒋冰释瞧见屋子里没了动静，内心挣扎了一阵子，还是推门进去了。

“怎么样？好些了吗？”蒋冰释问，屋子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黑灵，一时间空空荡荡，只有唐衿似乎是刚才承受了太大的痛苦，还在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刚刚……是不是有人来了？”唐衿没有回答蒋冰释的问题，只是问。

“放心，是自己人，我刚刚已经嘱咐过他了，他不会说出去的。”蒋冰释回答道。

“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唐衿看起来很是虚弱，全身都冒着冷汗。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蒋冰释虽自知自己不该过问这些事情，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毕竟他之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中情况，他虽然知道以自身灵力滋养黑灵定不会好受，却没曾想竟然是这种惨状。

“只不过是，新来的不太听话而已。”

唐衿微微低着头，呼吸渐渐平缓了下来，但声音还是很虚弱，也亏得他能把这么严重的问题轻描淡写地说出来。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就算不用灵力养着那些黑灵，你明明也可以很强……”蒋冰释实在想不通。以唐衿的实力，只要他想，逼退这么多黑灵也绝对比养着他们要来得简单，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承受如此多的痛苦？

“很多人都问过我这个问题，”唐衿轻轻一笑。

“是皇族？”蒋冰释问。都说皇族在唐衿身上下了很多心血，难不成，是皇族让唐衿这么做的？

“不，一开始他们没这么想过，”唐衿说着，“是我太心软了。”

蒋冰释好像有些懂了。

像唐衿这样的，肯定从小便被皇族培养，其中执行过参与过的机密事件更是不少，就更不用说他从小就不知杀了多少人了，在这种情况下，年纪轻轻的他很容易就受到黑灵侵扰，想必皇族肯定也说过让他将黑灵逼退出去，但唐衿心软，不愿意这样做。

这其实就是，不愿意第二次杀死他们。

虽然黑灵只是生物死后在这个世界上剩下的残缺不全的意识化成，只是游荡的附着物，但也相当于他们的二次生命，这些黑灵靠着唐衿的灵力才得以延续，就算他们会给唐衿造成莫大的痛苦，他却也再不愿意杀死他们了。

这在大多数人看来肯定是多此一举，既然已经杀过他们一次，又怎么还会不忍有所谓于第二次？简直是自讨苦吃。

但只听唐衿轻轻说道：“他们中间，有许多都是好孩子。”

……想必，是曾经错杀过人吧，是那种迫不得已。

蒋冰释看向唐衿的眼神中，有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他驰骋战场，自己又何尝不是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太多了，每一位将士都或多或少地会面临这个问题，只不过，蒋冰释没想到，唐衿竟然是用这种最简单也最痛苦的办法来承受。

唐衿看了蒋冰释一眼，笑道：“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还没到需要人怜悯的地步。”

“人生在世，难免身不由己，”唐衿像是看得很开了，“我是为皇族做事的，他们希望那个人从这个世上消失，我就让他消失，无所谓他到底是不是好人，只不过心里有点愧疚罢了。”

“这大概就是我此生需要背负的罪吧。”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