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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宝四十桌敬完,再撑不住了,被人扶着回房休息。
等宾客散去,靖若素把两位妹妹叫到身边,哑声道:
“父亲一死,阿宝无论如何也得守孝一年,两个月后的秋闱怕是赶不上,我远在京城,帮不上什么忙,以后这头有什么事,你们多费心。”
能有什么事,不就是阿宝的身份!
靖若溪愁道:“我这次见到阿宝,觉得她身量长开了不少,一年后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
“我也愁这个!”靖若袖道。
这时,有奶娘抱着一粉粉嫩嫩的奶娃娃进来,正是靖家八爷靖荣寅。
“大太太说,让三位姑娘和八爷相亲相亲。”
靖若袖接过来,看着怀里的小弟,眼神缥缈。
母亲的用意很清楚,若有朝一日靖宝的身世瞒不住,这个小弟便是她们唯一的希望。
三位姐姐也得像帮衬阿宝一样,帮衬他。
“能一样吗?”
靖若素想着府里流年姨娘的肚子,冷笑道,“一个就像是咱们身上掉下来的肉;一个还不知道能不能喂养得熟!”
靖若袖把孩子还给奶娘,劝道:“我瞧着姐夫这几日忙上忙下的,没少出力,你也不要太要强了,柔着来。”
“话可不是这么说!”
靖若溪柳眉倒竖,“有些男人就是蜡烛胚,你越纵着,他越放肆,倒不如拿出点厉害来。”
靖若袖被怼得哑口无言。
靖若素摆摆手:“不说这个,三妹,妹夫今年秋闱要不要下场?”
“自然是要下的!”靖若袖叹气道:“我们一回去,他就往京里去,到时候就劳烦姐姐多多照顾。”
“你跟去吗?”靖若素问。
靖若袖神色有些尴尬,“我婆婆说跟去反而不好,影响他温书。”
靖若素:“那谁跟去?”
靖若袖:“卫姨娘。”
“哟,你婆婆怎么不怕卫姨娘影响他温书呢?”
靖若溪拿手指戳靖若袖,“你啊,就是泥捏的性子,换了我,她敢这么做试试?”
话落,房里一片安静,只能听见靖若袖几声长长的嗟叹。
自己性子和二姐的性子不同。
海安府的傅家和金陵府的高家也不同。
高家宗室兴盛,儿孙众多;傅家却是人丁稀少。
傅家祖籍原本在泉州府,老太太二十岁就守了寡,独自一人拉扯儿子。
孤儿寡母,难免受人欺负。
分家时,她拿着两把匕首冲进祠堂,一把横在自己脖子上,一把横在儿子脖子上,硬是从傅家人手里拿走了一份家业。
家业一到手,老太太立马变卖了泉州房田铺子,到海安落家,海安有她娘家。
在娘家的帮衬下,孤儿寡母的日子越过越好,傅老爷也争气,科举中了进士,虽然是个二等末流,花点银子通关系,也谋了个小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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