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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十七（第1页）

夜里，屋外细雨绵绵。

屋里，苍梧与棠溪坐在一起，秉烛夜谈。

“苍梧。”棠溪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你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

“不知道。”苍梧思索着说道，“等发觉的时候，已经纵容自己很久了。”

不喜欢她，就不会在一开始任由她使唤，让他抓鱼抓鸡抓兔，他就去抓，让他劈柴他就劈柴。

不喜欢她，就不会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灵力紊乱，及时将自己的神力渡给她。

不喜欢她，就不会给她取暖。

不喜欢她，就不会教她法术，也不会炼法器、送法器给她。

这些事，都是苍梧顺从自己的本心去做的。也许从一开始，他就喜欢上了棠溪吧。只是他没察觉，等他确定的时候，早已是情深了。

除了喜欢她，苍梧想不到别的理由为棠溪做这些事情。总不能，他天生心怀善念，爱行善事吧？要真是这样，他也太善过头了吧？

苍梧知道，自己可没有什么悲天悯人之心。

“溪儿，我喜欢你，才会想在你身边陪着你，为你做任何事情。”苍梧没有多余的情绪，说得很认真。

苍梧的话让棠溪羞涩得低下了头，可心中的欢喜，让她忍不住嘴角漾起了一抹笑。

苍梧一直看着棠溪，她脸上一点一滴的变化他都可以清清楚楚捕捉到。

看到棠溪脸上的笑意，苍梧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了，他倒是不担心棠溪接受还是不接受他的感情，他怕棠溪不悦，因为这个而躲着他不理他。

“溪儿，你不用多想，接受不接受都没有关系的。”毕竟可能有点突然，她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也很正常，“我只是不希望我的这些话，你就疏远了我。”

“不会的。”棠溪摇了摇头，她不会疏远苍梧的，即便她现在不清楚对苍梧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可是苍梧对她这么好，她为什么会疏远他？

“溪儿，只要你不疏远我就好。你现在接不接受，都没有关系，我是不会勉强你的。我答应过你，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们可以慢慢来。”苍梧浅笑道。

“可，人跟神相恋，真的会有好结果？”棠溪神色复杂。

如今，士族门阀与皇室共治天下，士族与庶族的地位尊卑分明，寻常人家想越这条界限，难之又难。

“即便是人，人与人之间也有跨不过去的鸿沟，更何况人与神？”

苍梧泰然地说道:“溪儿，这条鸿沟于人来说，或许难以跨过。你我之间，你只需要站在原地，我走近你就好。”

“苍梧，人心都是贪婪的。如今得到你这么多的帮助，我就因为心存感激，而得到满足。”棠溪直接说道，她从不掩饰自己的人心，“可若你我真的相恋，我一定不满足这些的，我会想得到更多。”

“我可能不会满足于人短短数十年的寿命。我死了，你还有这么漫长的岁月，我做不到不多想，我于你来说会不会只是一个过客，你以后会不会喜欢上别人。”

“溪儿，喜欢哪是一件这么轻易的事情，我数万年来，只对你动心。”苍梧试探地握着棠溪的指尖，“我不在乎别的，我只在意你的感受。”

棠溪低头看着他们交握的手，她的心头有一些悸动。

真的不喜欢他吗？

未必吧，坐在她面前的不是寻常凡夫俗子，而是天界的上古神君。他为她做了这么多，一件件她都看在眼里。

她对苍梧的感情，即便是没有特别明朗，可她也是绝对信任他的，更不会排斥他。

苍梧的手握的更紧了一些，他慢慢靠近棠溪，眼底暗流翻涌着。

“溪儿，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又何尝不是贪心呢，我也会想得到你的回应。我又怕逼得太紧，喜欢成了束缚的枷锁。”

喜欢成为束缚，那这样的感情，就不纯粹了，会伤害到她的。对苍梧来说，喜欢棠溪，最重要的是保护棠溪，守护她，让她无忧无虑的。

“苍梧，让我好好想想。”棠溪决定还是好好面对这份心，她好好问自己，对苍梧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

“好，怎么样都没有关系，我只盼望，依旧可以在你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