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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南还赠别故侯家伎人冬哥（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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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南还赠别故侯家伎人冬哥

钱谦益

绣岭灰飞金谷残，内人红袖泪阑干。

临觞莫恨青娥老，两见仙人泣露盘。

【评说】

钱谦益降清入京，被授礼部侍郎等职后，过了没多少天，便借生病辞退了。看来，他内心是相当矛盾复杂且郁郁寡欢的。冬哥曾受刘泽清派遣到北京打探崇祯帝遗孤的消息，钱对此必有所知觉。伤悼明室覆亡的心事彼此相通，所以视她为“故人”，临别时相邀入席，写诗相赠。同题另一首有“不忍听他唱渭城”之句。可见他们虽交往不会很多，却是情谊深厚的。绝句本应以白描抒情见长，较少用典，但在这一特殊处境下，就不得不用“绣岭”、“金谷”和“仙人泣露盘”等典故，将要表述的心意说得稍稍隐藏、委婉、含蓄些。冬哥本非宫廷“内人”，但当时权贵之家的情况，从各方面看都与宫廷无异，所以以此相称，从中也透露作者自己对明皇室的眷念态度。冬哥本是容貌出众的艺伎，其职责是以才色来事奉人，所以在别宴上必有人老珠黄之类的自叹自谦语，以示愧对钱的盛情。所以钱谦益以“两见仙人泣露盘”语相答相慰。意思是说多情人两次亲历亡国之痛，岂有不“青娥老”之理！既准确地道出了冬哥的为人，也明白地表露了自己的心迹。其中对明亡的伤痛、对自己以及冬哥的黯然情怀也尽在言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