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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汤姆愣了愣,眼中的红光一闪而逝,笑着说道,“你是说我也是散沙吗?”
“那可不一定,”纳尔逊摇摇头,“你知道钢筋混凝土吗?那是四十年前万国博览会上展出过的一种新型材料,起初,人们也认为沙子是没有办法建筑的。”
“所以呢?那是什么?”
“用水泥把砂、石、水混合,这些一盘散沙的集料就可以形成坚不可摧的结构,混凝土建成的建筑甚至比石头还要坚固、比砖砌快捷、比铁塔更高更大,”纳尔逊说道,“沙子这种松松垮垮扶不上墙的烂泥,现在正被广泛地用于建设中。”
“所以你想让我成为水泥?”机智的汤姆很快抓住了重点,“水泥是什么?听起来是一种很神奇的材料,你有吗?”
“呃……”纳尔逊的嘴角抽了抽,说道,“画风倒是没有必要那么猎奇,我只是想表达,如果能将散沙聚拢,它的坚硬将更甚石块,我想你可以成为这样的人。”
“你总是这样,知道我想要什么。”汤姆咧起嘴角,轻笑一声,随即转过身,张开双臂,向纳尔逊问道,“那么你呢?你想要什么?”
他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走廊当中,在与墙壁的反复碰撞中变化着音色,由原本的高昂变得低沉且充满诱惑,而那似乎就是他本该有的音色。
“我想要知道我想要干什么,哈哈哈。”
……
“威廉姆斯?抱歉,我对他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他是里德尔的朋友。”
餐厅中。
教授们吃完饭便离开了,但有很多学生还是留在餐厅里,望着自己的空盘子相互打听这位突然出现的高年级同学,而几位纳尔逊的同班同学甚至舍友在被问起时,却惊讶地发现,除了和汤姆关系很好以外,自己对这位威廉姆斯甚至没有什么其他深刻的印象了。
“他总是和固定的那么几个人凑在一起,就是刚刚坐在他旁边吃饭的那几个,平常也乐于助人,就是有些不爱搭理别人。”
“他是一个孤僻的人吗?”一位新生见状,好奇地嚷嚷着,“听起来他好像只有里德尔一个人朋友。”
“不,不不,他不是,”乔治·卡罗用力用掌根砸着自己的额头,低声说道,“我仔细回忆了一下,每堂课他都去上,每次活动也在参加,他会和我们一起去看魁地奇,甚至一起走密道去霍格莫德,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他仿佛不在那里一样,仔细想想,他和我们并没有什么交流,明明深处中心,却仿佛离群索居一般。”一旁的艾伦·艾博插嘴道,这个阴郁的小老弟和纳尔逊住一个寝室,平常没什么存在感,没想到讲话还挺讲究,他沉吟片刻,说道,“威廉姆斯还是很合群的,大伙儿都很想念他,说真的,我们这群人一年级的魔咒学作业几乎抄的都是同一份,最早的版本是从阿尔法德那家伙流出来的,据他所说,他所有的作业都是抄威廉姆斯的……当然,他休学以后,我们学院那届的作业质量瞬间低了几个档次,你们不如去问问阿尔法德吧?”
“阿尔法德?你在吗?”很快就有人开始找他,但在斯拉格霍恩离开时,阿尔法德就被姐姐马上抓走了,那人笑着摇摇头,说道,“也是,如果阿尔法德在这儿,他一定不会错过这个出风头的机会。”
隔壁的拉文克劳餐桌上,和纳尔逊的另一个舍友同名的德怀特则站在椅子上,眉飞色舞地说道,“纳尔逊,我当然知道他,他应该来拉文克劳的,我就知道他很聪明!”
他端起桌边的汽水,大口吞下半瓶,抹抹嘴,开心地说道,“他可是个热心肠,当年有一次,就在拉文克劳的休息室门口……对了,你们低年级的可能不知道,拉文克劳以前是没有口令的,只有挂在门口的一个青铜门环控制着大门的开合,但是想要进门就要回答它提出的那些奇怪的问题。”
“好神奇,”一名拉文克劳的新生感叹道,“怎么现在变成口令了呢?如果还像以前一样该多有意思……”
“有意思?”德怀特挑了挑眉毛,高声说道,“当你上课忘带作业着急回来拿,当你着急回寝室上厕所,当你在晚上回宿舍时发现十几个人被堵在门口猜谜语并很快成为他们的一员,你就不会觉得它有意思了!后来它消失了,谢天谢地,过两天搬来了一位画像,可能是校方看到我们拉文克劳学生受的苦了吧,这才把它挪走了。”
听到这句话,正在小口吃着圣代的梅特尔“扑哧”一声笑出了声,自从邓布利多开始代行校长职责后,柠檬圣代在餐桌上就突然变得常见起来,德怀特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那天晚上,我刚好碰到纳尔逊来塔楼楼顶的猫头鹰房寄信,那天我刚打完魁地奇,肚子很不舒服,但是门环又提了一个很难的问题,我答不上来,只能尴尬地僵在那里。”
“所以你就地解决了?”长桌角落传来一声调笑。
“怎么可能?!”德怀特瞪了那边一眼,说道,“刚好纳尔逊路过,随口就回答出了问题,帮我解了围,我觉得像他这种又热心又聪明的巫师,就应该来我们拉文克劳!”
“但是分院帽把他分到了斯莱特林。”
“可能仅仅因为他太纯了,”德怀特撇撇嘴,“再说那破帽子那么旧了,有时候脑子不清楚是很正常的,更何况它还没有脑子。”
“它确实有些老旧了,不然也不会把你分到我们学院来。”
一道清冷的女生从他身后传来,德怀特如同被施了石化咒一般,全身僵硬地转过头,正对上赛克斯教授冷冷的双眼,在她的凝视下,德怀特脊背发凉地从凳子上爬了下来,像只被雨淋了的鹌鹑一样缩着脖子低头站在原地。
“我现在有些庆幸把东西落在餐厅了,”赛克斯教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扭头向教职工的长桌走去,一边走一边说,“不然也没法看到这么感人的一幕,虽然和同学们搞好关系是学生时代最重要的事情之一,但这并不代表你就可以把那双刚从魁地奇球场传出来的泥泞鞋子放到餐厅的椅子上,德怀特,看样子你的作业还是有些少了,不然也不至于有这么多上蹿下跳的精力。”
“赛……赛克斯教授,我……我——”德怀特期期艾艾地狡辩着,“我没有想站在桌子上说,只是刚刚吃饭的时候我有个东西被甩飞了,我不站高点……可,可能找不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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