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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陈婆婆（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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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婆婆是独居的老人，老伴前年走了，家里其实还有个儿子，不过在镇上找了活干不怎么回家，当时气的陈婆婆迈着老腿去镇上怼着她儿子跟头骂，村里也不少人说陈老大不孝。

在乡下人看来，种地才是本分，这弃了田地跑到镇上当跑堂的，说出去都是丢列祖列宗的脸，简直是不务正业。

陈婆婆是个挂着一张苦瓜脸的老人，眼角下垂，嘴角也是天然的下垂，整日不苟言笑，看上去是个不好相处的，但手脚麻利着，刘氏带着阿初刚说明情况，陈婆婆就背着一筐的草药，说：“前头带路，替老婆子我挡挡风。”

看完方氏，陈婆婆从篮筐取出草药，道：“煎好服下，睡一晚上若烧没退再来找老婆子，晚上仔细照顾着，莫要让寒风渗进来，也不要让她太操劳了，就是累很了，再加上老天爷的脸变得快，身子一时没适应下来，染上了，对了，不知裴童生身体可还行。”

阿初知道陈婆婆问的是裴时，便如实告知，陈婆婆一听，收拾东西道：“读书人就是身子弱，带我去看看，不收钱。”

裴时的情况比方氏好许多，陈婆婆甚至没开什么药，直接叮嘱阿初多煮几次姜汤让裴时服下，再拿厚被子捂几晚保准能好。

“多谢陈婆婆，阿初，去右手边抽屉那取些银两来。”

“嗯。”

陈婆婆起身，摆手道：“只要方氏的就行，老婆子敬重读书人，不收读书人的钱。”

裴时笑道：“陈婆婆，正因为裴某是读书人，就更应该付钱，您不收，裴某良心不安，有违读书人。”

陈婆婆一听自己不收钱，裴时就当不了读书人，忙道：“读书，要读书滴，怎能不当读书人呢，银子我收下就是了。”

陈婆婆对读书有莫名的执念，当初倾家荡产都要送陈老大去私塾开蒙，谁知这混小子读了两天就跑回来了，陈婆婆拿着扫帚把人又打了回去，人倒是没跑回来，就是私塾的先生来了家门，说陈老大在私塾不是逃课，就是上树捉鸟的，扰的教舍不得安宁，叫陈婆婆把她儿子带回去。

知道自己儿子似乎没有读书的天赋，陈婆婆歇了心思，只能让陈老大继承父业，继续当个泥腿子，好歹守住一份祖业，谁知这小子后来跑到镇上去当劳什子的跑堂，把她整张老脸都给丢尽，这下越看裴时就愈发觉得有出息，读书人说话都跟庄稼汉不一样。

阿初与刘氏将陈婆婆送回自个家，回来时，阿初感激道：“这次多谢刘三婶儿了，阿初对村里还不熟路，要我自己找去，可能得迷路。”

“邻里邻居，自然是要帮衬，家里缺什么尽管跟刘婶儿说，可怜方姐要受一番罪，本就命苦，好不容易幺哥儿身子好了些，这下倒好，两个都病倒了，幸好家里还有你在。”

阿初苦涩一笑，拜别刘氏赶回家中，忙着熬药煮汤，看着炉子渐渐出神，手无意识的拿着蒲扇扇火，良久，深深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