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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缘起（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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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4年。

夜黑星稀。整个嘉兴城都进入了沉睡状态。

位于嘉兴城城北某偏僻角落，一个年轻人提了一个包裹手脚敏捷地跳上了停靠在岸边的某条不起眼的小渔船：钟岳，我来了。

这几晚来，夜夜和衣而眠的周钟岳闻声而起，一把拉开了船舱的门：怀新，我等了你几天，你可算是出来了。我一直担心你逃不出来呢

有话咱等下慢慢说。赶快让船老板摇船离开这里是第一要紧事。

对。周钟岳对船尾的船家说，船老板，我要等的人等到了。赶紧解缆离开吧。

船家应道：好勒。两位少爷，你们都坐稳了。我这摇船。

一个时辰之后。城北盛家响起了一连串杂乱的脚步，伴随着而来的是盛家少爷的贴身小厮阿昌惊慌失措的声音：老爷，夫人，少爷不见了少爷不见了

屋内，盛家当家人盛斯年掀被而起，惊怒不已：什么?人不是反锁在屋子里吗?怎么会不见的?不是让你们都好好看着少爷吗?

老爷，夫人。今晚是我当值。少爷他今天一天一口饭都不肯吃。我怕少爷饿坏，半夜去了厨房，想煮了碗面给少爷端去结果结果等我回来的时候，发现少爷不在屋子里，他打破了后窗，翻墙跑了

门咣一声打开了，露出了盛斯年怒不可遏的一张脸：这个不孝子!

走，去他的屋子看看。枉费我供他读了这么多年的书，竟然读出了这么一个忤逆父母，给祖宗蒙羞的不孝子。

盛夫人等人匆匆地跟着盛老爷来到最后一进的东厢房。火光一照，果然见封死的后窗已经被砸开了，玻璃渣子碎了一地。墙边的海棠树枝上有踩踏后断掉的痕迹，显然有人从这里爬上了围墙，然后翻墙离开。

盛斯年：把府里所有的人都叫醒，派人去城门口，轮船码头等各处一定要在天亮前给我把这个不孝子找到。

另外赶紧派人去把几个掌柜都给我请来。

管家连连应是。

盛斯年在生意场上身经百战，见惯了场面，也经多了风浪，早就练就了一番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的从容。但今日却都破功了，被自己的儿子盛怀新气得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

盛夫人从菱嫂的托盘里端了一盏热茶：老爷，朱大夫说你的身体是气不得的，最忌急怒攻心。你先坐一下，你先喝口茶消消气。

盛斯年伸手一扫把茶盏扫到了地上，啪嗒一声茶盏匝地四碎，茶叶茶水等撒得一地狼藉。他大发雷霆：喝茶。现还有什么心思喝茶?!这新媳妇都已经在祥顺客栈，等着他天一亮去迎娶。这个不孝子，居然做出这丢尽盛沈两家颜面之事!你让我以后怎么有脸去见伯卿兄?!

而此时，一条小渔船正悠悠地破开清澈宁静的河水，一路往东北方向而去。

晨曦渐露，四周悄无声息，唯有咿哑咿哑的摇橹之声。

——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