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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第1页）

&ldo;我想这也是一个选择，&rdo;程茵说，&ldo;也许可以找到我姐姐的指纹。&rdo;

李泽文笑了笑，至少郗羽从他的肢体语言上看出他正在微笑：&ldo;的确，没有什么指纹可以在物体表面停留十四年，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我们在少管所的仓库找到你的指纹。这十几年时间，你已经把自己变成了犯罪专家和刑侦专家。你知道犯罪档案的销毁日期，也了解指纹的降解周期。你考虑得如此周详，根本不怕留下指纹。&rdo;

&ldo;李教授，你真是高看我了。&rdo;

&ldo;我从来没说你不够聪明，&rdo;李泽文说，&ldo;如果你看过我给写的你推荐信，你会更确信这一点。&rdo;

程茵动了动手臂，坚冰一样的眼神里蹦出了一缕奇特的光。就是这缕光让郗羽觉得她有点像&ldo;人&rdo;‐‐至少她也有普通人才有的欲望。

&ldo;你在推荐信写了什么?&rdo;

&ldo;我们可以随后再讨论这个问题，&rdo;李泽文避而不答，&ldo;先讨论你是如何从程若变成程茵的。你冒名顶替变成程茵需要你父母的配合，尤其是你母亲。截至目前，你的母亲、生父、继父对此都采取了默认的态度，但如果他们知道你谋杀了程茵和潘越呢?你确定他们还会帮你圆谎?&rdo;

审讯室外又是一片哗然。

如果李泽文在郗羽面前，郗羽一定马上抓住他的胳膊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可现在李泽文和她隔着一块厚玻璃，她只能退而求其次抓住蒋园的胳膊：&ldo;程茵被程若害死的?这怎么回事?&rdo;

&ldo;……我也不知道，&rdo;蒋园同样面露惊奇，&ldo;李泽文没告诉我。&rdo;

警察们也为这个消息震惊。以他们的眼光看，如果说潘越坠楼这件事还有不少疑点，但姐妹俩溺水这件事是百分百的意外，现场有多位目击证人证明了这一点。

&ldo;你想太多。&rdo;程茵冷声道，&ldo;你当教授真是可惜了，你为什么不去写小说呢?&rdo;

李泽文打开另外两份案卷：&ldo;我来推测一下发生了什么，如果我说错了，欢迎纠正我。&rdo;

程茵一眨不眨盯着他。她的脸没在阴影里，只有眸子里的冷光可见。

&ldo;我们先从潘越坠楼这桩案子说起，&rdo;李泽文道，&ldo;14年前的5月8号，潘越和郗羽告白，可因为两名当事人都有一个热心八卦的同桌，南都二中的荷花池边并非只有他们两人。根据孟冬的证言，他和程茵偷听了他们的谈话。程茵回家后，把这件事告诉了你。

&ldo;基于种种原因，你打算让潘越难堪。第二天你混入南都二中‐‐这不难，只要你穿上程茵的校服就可以了。趁着中午人多，你在食堂里散布了流言。这些流言当然让潘越难堪，但依然没达到你想要的效果。

&ldo;三天后，5月11日那天中午，程茵因为身体不适向周宏杰请假，&rdo;李泽文道，&ldo;和周宏杰请假时，因为种种巧合，程茵听到周宏杰叫潘越放学后不要着急回家，去楼顶等郗羽，两人再好好谈谈。回家后，程茵如同几天前一样，将这个细节告诉你。于是，你再次换上妹妹的校服，背上了妹妹的书包，在下午五点三十分左右到达了南都二中。你在时间把控上一直极有天赋，这是个完美的时间点。我相信你选择这个时间点是有考虑的，这时初三学生在上课，初一、初二学生基本上已经离校，你不用担心被人认出。&rdo;

&ldo;虽然你希望低调地出现在南都二中，但你进入校门时被初一&iddot;二班的两名值日生，毕新宇和田浩然看到了。两人在校门口的林荫道和你相遇‐‐因为光线、距离、服饰等原因，他们把你错认为程茵。&rdo;

说到这里，李泽文端起水喝了一口‐‐作为教授，长篇大论的能力他当然有，但他不介意用&ldo;喝水&rdo;这样的技巧性的手段控制谈话节奏。

所谓的审讯，简单来说就是控制权的争夺。

可能是心理作用，郗羽只觉得李泽文的喉咙经过水的润滑，声音似乎更清晰了一些，声调居然有点微妙的上扬：&ldo;说句题外话，毕新宇是你的粉丝，还是很死忠的那种。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在若干年后既然记得你们在校门口的那次相遇。&rdo;

郗羽注意到，程茵的手臂在轻微颤抖，她脸上的肌肉似乎也有些控制不住了。

审讯室里弥漫着难以言说的紧张气氛，审讯室外的气氛也非常非常微妙。

除了最轻松的蒋园外，其他人的神经都是紧绷的;郗羽觉得自己的心跳已经过了一百二，季时峻的脸部表情相当冷峻，完全进入状态;刑警们也不太淡定，张局长在一旁跟王文海嘀咕&ldo;这位教授的审讯技巧是从哪里学的&rdo;，王文海也给不了答案，只凶巴巴吩咐刑警们好好学一学&ldo;这教科书般的审讯技巧&rdo;，提高自己的姿势水平‐‐不论从信息准备、节奏控制还是气势渲染上，都可以好好学。

&ldo;……5月11日下午五点三十六分左右，你到达初中教学楼的楼顶。楼顶原本并不适合藏人，但当时的初中部楼顶正在修天文台，堆放着各种建筑器材再加上已经修到第二层的天文台，这是极佳的藏身地。你躲在未完工的天文台里，等着潘越和郗羽见面，想听他们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