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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7章 祖先遗志（第2页）

?远处，一座万仞高山上，一个男子背对着我，正静静与天王对峙，他手中托着一卷玉册，衣衫猎猎作响。

?在其身边，有一男子与他错开半步而立。

?这两人，正是卫武子和卫庶人。

?天王双眼明灭不定，昂首望向天空，一轮紫色的太阳与一轮紫色的满月同时浮现，日月同天。

?这紫色的日月，赫然正是天王的双眼所化。

?日月当中，各种神秘符文闪烁，凝聚成一轮八卦盘，正在飞速转动着，似在推演什么。

?俄顷。

?日月散去，天王回过神来，遥遥看向卫武子，道：“开始了。”

?卫武子“嗯”了一声。

?两个对峙了数千年的存在，此刻竟毫无杀伐气，犹如一双老友在交谈。

?天王伸手，搬来一座大山，将大山当做板凳，一屁股坐下，轻叹道：“我这一生服的人不多，一个是圣武，一个是你，只是你们老卫家的骨血就是执拗的，明知道前方是刀山火海，仍旧义无反顾的跳进去，当年圣武是这样，明明是千古第一人，却落得个囚困天地的下场，子子孙孙都跟着他遭殃，你也是这样，在这里不依不饶的纠缠了我数千年，可你挡得了我，难道能挡得住滚滚历史潮流吗？你看，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你所做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卫武子沉默了一下，道：“我不为人族，只为子孙计，也在为祖先查漏补缺，如你所言，圣武之事，祸及子孙，总要有一人站出来，为自家孩子做一些事情。所以，你说我做的有没有意义呢？我家的孩子，已经长大了。”

?天王歪着头问道：“人族呢？”

?“与我何干？”

?“你族有祖训，秉承圣武遗志，这是记录在血脉里的东西，历代卫氏一族的子嗣，仇恨人族的比比皆是，可最后依旧不得不遵循圣武的遗志……”

?“遗志，可以改。”卫武子打断了天王，轻声道：“圣武陨落后，囚困天地，浑浑噩噩数千年，至今方才醒来，因果自他开始，也应当自他结束，也只有他才能结束。昔年他给卫氏一族的子孙套上了枷锁，如今，枷锁打碎，卫氏一族的子孙……自由了！”

?天王一怔，“看来发生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是啊，而且就发生在刚才。”卫武子语气轻松，轻声道：“就在方才，我听见了血脉里的声音，成就天官时发下的宏愿被赦免了，圣武说——自今日起，卫氏一族和人族，再无瓜葛，恩怨了断，卫氏一族……自由了！”

?天王猛地站起：“只有你听见了？”

?“每一个卫氏一族的天官，在成为天官时，要想接受《万葬经》传承，观摩一切源头，都会发下宏愿，受祖先遗志制约。圣武晚年有悔，所留遗志虽然顾及子孙，可顾及的只是至暗时代后的子孙。在他看来，至暗时代是应劫，劫难不曾过去，卫氏一族就没有未来，而我们这些至暗时代前的子孙，同样是一群没有未来的子孙，故而严禁我等去干扰至暗时代后的子孙成长，封锁真言，不允许我等从自己的视角诉说真相，以免影响那些子孙的认知，试图让那些子孙真正自由，按照自己的心意去选择路，选择一条真正正确的道路。可即便是在他晚年，他仍旧对人族残存有几分情义，我等这些至暗时代前的人，便是他对人族最后的眷顾，要求我等为人族再镇守数千年，直至人族完成自己的布局。”

?卫武子自顾自说道：“不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圣武对人族最后的那些情分也被消磨干净了，就在刚才，他解除了对我等的制约。

?所以，听见的当然不止是我一个，至暗时代前的所有卫氏一族天官……全部听到了！！”

?天王变色：“圣武这是怕人族不死吗？卫氏一族中，有多少人恨毒了人族，有他的遗志在，那些人尚且还能捏着鼻子做些事情，如今解除制约，这是要让所有卫氏一族的人全都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事吗？愿意庇护人族的就去庇护人族，不愿意的……不，不对，没了制约，哪有什么愿意的呀！！”

?“各族皆有自己的天命。”

?卫武子冷冷道：“人族独占天地数千年，早已无敌于天下，对我卫氏一族予取予夺一念之间，至暗时代将我族当做祭品，这般的人族，没了我卫氏一族，想必也能独抗神话族群，我族又何必做那无用功呢？且看人族如何纵横天下即可。”

?天王喃喃道：“天盟已经出发了……”

?“我对这些没有兴趣。”

?卫武子挥手打断，道：“和你废了如此之多的口舌，只是想告诉你，我自当有我的去处，你可还要继续阻拦我？”

?天王沉默……

?喀嚓！！

?一道裂痕瞬间击穿此地，就像是，一张画被直接劈开了似得。

?这不是这道气机所揭示的东西演绎尽了，与先前解析两道气机时的情况截然不同。

?这一次，是有外力介入，直接打散了我感知到的这股气机。

?下一刻，我的意识如坠冰窟，无边的威压如重锤似得狠狠砸在我头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