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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Chapter 28（第1页）

程西川什么都知道，却又什么都不知道。

他知道的是顾承安少年时期一连串的非人遭遇，似乎一切都有着若有似无的关联，就像是蝴蝶效应，故事的结局是老顾的事情被曝光，继而沉沦失踪。

但他不知道蝴蝶扇动翅膀的那一瞬间，契机竟是自己，他也不知道顾承安正在策划一场更加盛大的回归。

顾承安回美国之前来到雾城的家里，站在有着陌生气息的老房子，一瞬间万般思绪过山车一样划过，一颗心狂跳不止。只要坐在那张熟悉的沙发，闭上眼，就又回想起第一眼看见程西川时的悸动，往后余生的每一天全部被他填满。

记忆是个无比可笑的东西，即使窗外乱石阵那个张牙舞爪的石头似乎依然有血迹斑驳的痕迹，带着余温的尸体鲜血汩汩仿佛昨天，可只要前辈出现，就算他有一堆说不完的废话，顾承安的那颗心就永远不会塌下来。

他走到位于4楼的阁楼，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一定是顾庆他们太嫌弃这里，可能根本没进来过，还保持着原有布局，连折叠窗帘下顾承安小时候当成宝贝的柴犬布偶也还在原地，落了一层厚厚的灰。

刮开斗柜背后的墙纸，顾承安找到一把小小的金色钥匙，又把通风口的百叶窗用力撬开，伸手在里面摸索很长时间，拉出一只油漆斑驳的蓝色木箱。

顾承安叹了口气，抱着箱子，像找到丢失多年的铠甲，只要团在地上再睡个缱绻的觉，依然可以走到萧瑟的战场，大杀四方。

箱子里装着十二年来对前辈亘古无边的爱，一定要藏好，不然前辈一定以为我是个变态。顾承安笑着心说。

初冬，生命的气息日渐凋零，万物沉寂。下了场初雪，无声无息，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就像老顾一样。

川河影业“SilverDaydream（银色白日梦）电影基金”发布会选择了当年桐城青年电影周创投会的场地，程西川难掩疲惫之色，坐在贵宾室候场区。

《十一夜》的副导演田箩胡子拉碴，坐在相邻的沙发，紧张到手心全是汗水，双腿像筛面一样不停地抖来抖去。小白和杨言一人伸出一只手，把他的腿死死按住。

程西川一语道破天机：“没想到吧，还能碰见我，之前在五分钱小酒馆说老顾坏话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先转个圈看看周围有没有人。”

田箩摸摸脑袋，有点不好意思：“搞艺术的嘛，哈哈，都这么莽，程老师见笑了。

“本来我今天心情一般，还是你名字救了我，这是艺名吗？”程西川笑眯眯地问。

田箩煞有介事地：“我妈当年怀我的时候，做梦梦见一箩筐土豆，所以给我起了个单字‘箩’。”

“那不是应该叫田豆豆。”程西川打趣道。

小白从刚才的对话捋出不一样的东西：“程老师，十亿人民币的电影基金，你还有什么‘心情一般’的。”

杨言不自然地咳咳两声，自从媒体曝出“那件事”以来，顾承安就人间蒸发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掐指一算，都将近两个月了，用脚底板一想都知道程老师愁的是什么。

“杨言你咳嗽什么，你也紧张吗。今时不同往日，当年你在创投会上念经一样，叽叽呱呱不知道说了个什么，这回可是咱们的主场，来点霸气好吗。快点程老师，为什么心情一般，说出来让大家开心开心。”小白说。

“开心个蚂蚱。我背稿子了。”程西川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小白：“你稿子在眼皮子里面吗。”

廖宇背着一包零食推门进来，一边投喂一边说：“还有10分钟发布会开始，川儿，我们是不是该出去。媒体来了好几十家，千万别迟到，小心编排你拿大，不守时又摆臭架子。”

程西川依然闭着眼，哼唧道：“等一下大朵，她来了再开始。”

杨言醋意满满：“唉，头一次听说站姐也能拍电影，她是顾承安塞进来的关系户吧。”

程西川眼皮一掀，咬牙切齿道：“我总算知道为什么老顾看见你就来气了，等着，哪那么多废话。阿菀呢？”

杨言哆嗦着闭了嘴。

廖宇：“卫生间，她刚才跟我说，好久没出来工作，一来就是大场面，有点hold不住，半个小时往厕所跑了好几次。”

杨言又插一句：“阿菀？！她不是顾承安的助理吗，不会也要当导演吧，这也要塞过来？顾承安可真行啊，还真是阴魂不散。”

廖宇看不下去了，“阿菀现在是川儿的助理，别逼逼了，你也背背稿子。”

小白：“……”

还以为演唱会结束后陇西月明的春天来了，没想到，世事难料，傻白甜程老师这是中了毒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