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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也觉得对方说得过了,但眼下今非昔比,顶着一个逃犯的身份本就处处受限了,总不能一上来又打人。
可如今这般情况,却也为难要如何宽慰。
坐在床前左右迟疑,最后灵机一动,同他提议:“要不,今天喝点酒?”
“我酿了梅子酒,闻起来特别香,下一盘干煸小河虾肯定很好吃。”
沉默了一阵,她又再接再厉:“咱们明天去城外钓螃蟹好不好?”
“你想不想练枪,我帮你买一把啊?”
……
可无论她怎么画大饼,床榻上的人依然没动静。
过了不久,宛遥也说得累了,只好束手无策地叹气,起身出去。
项桓闭着的眼这才睁开,悄悄转过头,看到她是真的走远了,倒莫名有些失落。于是疲惫地叹了口气,索性埋进被衾不管不顾地睡上一觉。
人心里感到烦闷时,总是会不停的逼着自己陷入梦中,好似这样一直沉睡下去,就能忘却许多不那么令人高兴的事。
项桓傍晚入眠,足足到第二日早晨才醒。
外面的天阴沉沉的,给他一种夜尚未结束的错觉。太久的长眠使得周身无力,项桓稀里糊涂地套好衣服,到桌边去灌口冷水。
秋风吹得窗边的竹帘吱呀吱呀作响。
不知为什么,他感觉今日这个小院落隐约和平时有点不大一样……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等一杯茶喝完,项桓终于反应过来——
是太安静了。
以往这个时辰,宛遥多半已经起身,不是在厨房忙碌就是在院子里晒草药,而现在居然一点动静也没有。
“宛遥。”
他试着唤了一声,整个屋子四面八方空落落地回荡着自己的嗓音。
不在吗?
说不出缘由,但项桓喉咙蓦地一紧,一些莫名的预感瞬间涌了上来,他扯过外袍披上匆匆往外走,“宛遥。”
前厅的茶壶是空的,里面没水。
米缸也是空的,篮子里只剩下几片枯萎的菜叶子。
碗盘皆洗得干干净净,纤尘不染,好似从未用过。
项桓胸腔里的心骤然跳得极快,卧房内无人,庖厨内无人,院中里外没人影,连她带来的那个包袱也一并不见了!
他找了一大圈,竟没找到宛遥留下的,那些常用的物件。
冷风狂躁不安地拍打枝叶,角落的草木群魔乱舞似的招摇着。
项桓站在院内,目光怔忡地凝视满地的飞卷的落叶。
他在想自己昨天的话是不是太过分了。
他是不是哪里没做好……
他或许不应该那么不耐烦,或许、或许该回应她一句的……
茫然之后,竟然又有些悲哀。
自己到底恶劣到何种程度,以至于连她也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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