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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6 章（第2页）

路重山：“......”

路重山感觉自己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更不对的是，他居然也不是很抗拒。

他微微仰起头，凑上前迎合谢致行若即若离的吻，匀长的呼吸没一会就乱了起来......

返程的火车上依然是和去时差不多的混杂的气味，谢致行手里握着一部长得挺厚重但据说是当下最新款很时髦的手机。这是回来前一天晚上路重山才从包里拿出来给他的，路重山自己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颜色、款式完全相同。

他对着这些没太多研究，但路重山给的总归是好的，也没这么个小东西到底要多少钱，反正下次节日或者等路重山生日自己也送个更好的就行了。

他放在手里来来回回的反复把玩，像是头一次见到这玩意儿似的，好奇心作祟，没忍住拨了手机里唯一的一个号码——路重山考虑的非常周全，连手机号码都弄了个情侣款，都是上海的，但用不用随他。

对面的提示音“嘟嘟”响了十几声还是没人接听后咔哒了两声，突然自行挂断了。谢致行皱着眉看先还不太熟悉的手机，右上角的信号格亮着微弱的一条线，就在他看了一眼后这一条线忽然也没了，小小的屏幕上最上面一排全灰了。

火车上信号差，谢致行算是见识到了。

同来时差不多的时间长度，谢致行依然没抢到卧铺的票只能和周遭几个人挤在一排座位上，看着绿皮火车模糊的车窗外飞速掠过的重影，恍惚之间似乎也找到了一丝离别的伤感。

这是他很少体会过的，甚至当初一个人收拾没多少的行李独自北上也依旧在心里撑着一口气......

下了火车谢致行第一时间打开手机，却早在长途的旅程中电量耗尽。好在火车站附近商店多，就像在学校一样付了点钱在老板娘偶尔抬头一瞥的注视下给久违的家中打了个电话。

陌生号码的去电依然没影响接电话的速度，谢呈繁难得微微沙哑的一声“喂”在那头响起时，谢致行头一次对相处近二十年的家人产生了难言的焦灼心情。

“爸......是我。”

那头静了一会，忽然又有了点细微的小动静，没等谢致行听清是什么，谢呈繁缓了口气说：“是致行啊，怎么今天有空给家里打电话了。”

“没什么事，就是......你和妈还好吗？”

谢致行这话问的他自己都有点心虚，怎么可能好好呢。

唯一的儿子仿佛和他们成了仇家似的，把先前的话抛之脑后，翅膀硬了就拼命想往外飞，用脚趾头想也不可能高兴，只是谢呈繁在电话里过于疲惫乏力的声音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火车站附近总是存在着一股让人难以忍受的燥热的气息，各类气味交织在空气中混杂在一起，若有似无的充斥着敏感的鼻腔。周围形形色色的人嘴里自始至终都在吧啦不停，谢致行感觉自己的脑袋上平时用来作摆设的五官此刻都被迫运转了起来，纷纷遭受了侵袭。

他翻了个面，让自己背对那些阳光之下的尘埃，声音听着有些倦怠，一时之间也未能觉察到谢呈繁声音里与以往的不同：”爸，对不起。“

“然后呢？”谢呈繁心知肚明的问道。

“然后......”谢致行低头苦笑了一下，“我也没法改。”

回答他的是那一头漫长的沉默，安静的似乎都能听见南方这个季节时常在脸侧呼啸而过的风声。许久过后，谢呈翻忽而低低的轻咳了一声，沉声道：“你这孩子，从小就这样，脾气也不知道随谁，我和你妈可都没这么倔。”

“那可说不好，可能你们倔的时候没让我看见而已。”

“你真是......”谢呈繁无声的勾了勾唇角，感觉连日来糟糕的心情似乎都缓解了不少，“我和你妈都挺好的，她就是这脾气，这么多年你也清楚，你也别太着急，慢慢来吧。”

直到挂断电话谢致行都还有些恍惚，看着老板娘不停在小本子上低头写写画画计算着刚才收了多少钱，才隐约反应过来今天这个电话好像打得格外顺畅，顺畅的仿佛当时面若冰山寒着一张脸的一句话也不说的不是他爸。

火车站的天空和北京其他地方没什么两样，下了雨地面会湿，晴天也是同样的万里无云湛蓝如水，但这里仿佛永远都充斥着从不停止纷至沓来的脚步声。

谢致行转头望了一眼人声鼎沸的进出站口，回想着刚才那通电话，和攥在手心微微发热的手机，感觉假期结束的这一天貌似也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