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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结识渡边聚散分和（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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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田说：“甲印君，我正有事想请你帮忙，不知甲印君……”

梁甲印立即站起来，“太君吩咐。”

富田招手示意梁甲印坐下，“听我的大学老师岗村教授说过，陈州城不大，却是个很别致的城市，历史悠久，文物丰厚，以后想请甲印君带我到处转一转，给我讲一讲陈州的历史，不知甲印君以为如何？”

梁甲印又站起来，“甘愿为太君效劳，尽管俺学识浅薄，也要尽其所能，知道多少讲多少，想方设法儿叫太君满意。”

富田笑笑，“那我就先谢谢了。等我这公务接交完毕，一定抽时间麻烦甲印君。”

梁甲印告别富田，跟着渡边出了宪兵队大院。突然回头看了看，他刚刚没见到金翻译官，难道金翻译官也跟着渡边到商丘做生意？还是另有高就？难道富田太君不用金翻译官了？另外又选了翻译官？咋没看见哩？渡边不说，他自然不好问。

告别的时候，梁甲印依依不舍，就想明天到渡边家送送。被渡边婉言拒绝了，说战争时期不必讲究那么多了，明天宪兵队的汽车送，就不再麻烦了，现在就告别吧。甲印君，我们不打不相识，认识了又觉得相见恨晚，但愿后会有期。

梁甲印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举了举手，快步离开。

闷闷不乐回到刻字铺，看见师傅跟于兜都在，一脸担心地看着他。连忙说道：“师傅，俺回来了。”

于师傅说：“恁回来就好了，俺跟于兜一直担心会不会出啥事哩，没啥大事吧？”

梁甲印叹口气说：“没啥大事。就是渡边太君突然退伍了，不当宪兵队长了，要到商丘那边开洋行，做生意。又来一位富田队长，渡边叫俺去认识一下，万一有啥事好求他照应照应。”

于师傅“哦”了一声，“恁没啥事就中。俺有点事出去一趟，恁俩在店里看着吧。”师傅说着出了门。

于兜看梁甲印情绪不高，走过来说：“师弟，是不是渡边走了，挺舍不得的？”

“就是，大师兄。按理说他是日本鬼子，过去还打过俺。可俺这会儿就是恨不起来，恁说怪不怪，他要走了，心里还觉着怪难受的。”

于兜叹口气，“这人世间就是分分合合，聚聚散散。师弟，俺也给恁说个事，俺，过两天，俺也要走了。”

梁甲印一惊，后退一步，瞪着眼看着于兜大声问：“恁说的真的啊？大师兄恁也走？去哪里啊？恁骗俺的吧？就剩下俺一个了咋弄啊？”

于兜不解地看着这个师弟，“恁咋了甲印，恁是知道的啊，俺都满师好几个月了，迟早要走的啊。师傅有个师弟在周口开个刻字铺，生意还中，来信说想找个人帮忙，师傅让俺过去试试。”

梁甲印心里一沉，无声地坐到椅子上，好不难受。二师兄走时，他心里就空落落的，这么长时间心里才算过来了。现在大师兄也要走，就剩下他一个了。一个一个都走了，自个的三年学徒期也快到了，要不了几天，俺也要走了，走了，走了，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啊。

于兜拍拍他的肩膀，“师弟，恁走也是迟早的事啊。要说舍不得，俺更是舍不得恁。二师弟走的时候，私下里就跟俺说过，咱仨能同师学艺，一个屋里住了这么些日子，虽说也有磕磕碰碰，但时间长了，俺觉着比亲兄弟还亲。恁又勤快又聪明，师傅都高看恁几眼啊。别的啥都不说，俺们光吃恁做的饭，多长时间了，一天三顿啊，可比俺在家吃得好多了。师弟啊，俺走了也会想恁的，俺心里也不是个味啊。”

一天听到两个熟悉的人要离去，梁甲印本来心里就不好受，听了大师兄这一番真情话，眼泪经“扑嗒扑嗒”掉开了。他连忙站起来，“大师兄，俺也不会忘记恁的好。俺到师傅家去了，该做晚饭了。师兄走的时候，俺一定要送恁！”说着就站起来，出门而去。

走着走着，感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头看去，是理发店的肖平，“肖大哥，有事？”

肖平跟在旁边，随意道：“没啥事，俺看恁像是不高兴的样子，这是咋的了？”

梁甲印叹了口气，伤感道：“俺大师兄要走了，挺不是味的。”

肖平符合道：“也是啊，同门学艺三年五载的，就是块石头都磨热了。马上分开，谁都会难过的。过几天慢慢就好了。哎，半晌午的时候，俺看见一个人来找恁，穿黑洋布长衫，戴着礼帽，是个日本人吧？”

“是渡边队长，宪兵队的，明天也要走了。”

肖平明显一惊，“也走？到哪里去啊？升官啊调防啊？”

“不是。他退役了，到商丘做生意，他妻弟在那开着洋行。”

肖平“啊”了一声，看看左右，想说啥又没说，拍拍梁甲印肩膀，“老弟，恁这是回去做晌午饭吧，恁，恁别难过了，啊，慢慢会过去的，俺回店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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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师傅悄没声地进来了，身后跟着一个胖乎乎的年青人，个头不高，人很精神。“甲印，这是毛汉卿，来咱这里学刻字的，往后恁就是师兄弟了。”

梁甲印连忙站起来招呼，“来了，师弟。”

毛汉卿朝梁甲印点头，“师兄，往后可要跟恁添麻烦了。”

于师傅说：“甲印，恁带毛汉卿去里边把住的地方安排一下，把咱这刻字铺里里外外的规矩跟他好好说道说道。往后挑水的事、收拾打扫的事就都交给毛汉卿了，不过饭还是恁做吧，恁师娘也吃惯了。就叫毛汉卿用显岭那张桌子吧，每天写大字的事也给他交代好，写好了恁替师傅检查把关。要求严格一些，跟俺对恁一个样。汉卿啊，恁要勤快着点，多学多问，多请教甲印师兄，啊。”

毛汉卿连连点头，“师傅，俺记住了。”

梁甲印说：“师弟走吧，咱到后边住的屋里收拾收拾吧。”

这时，店门外忽然传来叫声，“梁甲印在这儿吧？”

梁甲印回过头一看，是弟弟甲俊，“咦，甲俊恁咋来了？”

“哥，咱妈叫俺来叫恁，咱姐夫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