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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计除巴山巴山作孽（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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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巴山一直不死心，昨个又来到黑妮儿家里找事儿。黑妮儿早已躲到她二姨家里去了，当然找不到。那巴山气急败坏兽性大发，哪肯就此罢休，抓住黑妮儿她妈就往屋里拖。黑妮儿的奶奶哪能眼睁睁看着儿媳妇受欺负，就上前制止，没想到那巴山心狠手辣，一刀刺向老人家的胸口，奶奶一声没吭就倒在地上了。黑妮儿她妈被拖进屋里糟蹋了，巴山走后，黑妮儿妈赶紧看奶奶。奶奶已经没有气了。黑妮儿妈恨羞交加，无以解脱，找根绳子上吊自尽了。几个街坊邻居听到动静，也不敢阻拦啊。眼看着巴山从院子里走出去一会儿，才敢到她家，就看到黑妮奶奶躺在院子里，血流一地。进屋看到黑妮儿妈已经上吊断了气。邻居们赶紧把黑妮妈放下来，有人跑到羊杂碎店里给黑妮儿她大报信。她大连夜找人到二姨家，把黑妮儿叫了回来。

梁甲印听完很是震惊，没想到噩耗说来就来了。想了一会道：“黑妮儿，俺知道恁现在伤心欲绝。可是再咋伤心，这活着的人也得好好活下去不是。恁得按照俺说的做。”

黑妮儿心里乱糟糟的，所以才去找梁甲印，就是想叫梁甲印帮忙出主意。黑妮儿点点头道：“甲印哥，恁说。”

梁甲印看着黑妮儿一脸泪水，缓缓说道：“第一，这事儿千万不能声张。这知道了的也就算了，以后别人再问起，千万别说是日本人惹的，就说是暴病身亡。第二，这丧事要赶快办，不能按照你们回回的***习俗规矩大操大办，拖长时间，这事儿越早过去越好。第三，恁得赶快把家搬了，搬到城东，城北都行，那个院子不能再住下去了。这几天俺也帮着恁找找房子。”梁甲印一口气说完又补充道：“走，跟恁爹说说去。”说着，拉黑妮儿，来到黑妮儿家。

梁甲印进了院门，就看到堂屋里摆着的两具棺材。

看到梁甲印进来，黑妮大走过来，黑着脸看着黑妮嗔怪道：“妮啊，恁咋把外人家叫来了，咱回回家的事外人掺乎啥，快走吧快走吧……”

黑妮看着大：“大啊，这都啥时候了，多个人帮忙不中啊？”

梁甲印忙接上话：“大伯恁别生气，再怎么说咱也算街坊邻居吧，再怎么说俺也还是个中国人吧，晚辈儿只说几句话就走，马上走。不要恁赶。”不管黑妮大听不听，梁甲印一口气就把刚刚给黑妮儿说的话，跟她大又讲说了一遍。最后说：“大伯，恁节哀吧。”说过转身离去。自个能想到的，要担心的，黑妮他爹、他家人、他亲戚肯定也能想到的。天大的事眼下不得忍嘛，这口气是咽下也得咽，咽不下也得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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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梁甲印脑子里一直翻腾着黑妮家的事。几次想到黑妮家看看问问，又怕被黑妮爹赶出来。又一想也觉得自个多余，不占亲不带故的，有啥资格管人家的啥事啊，不就是看黑妮姑娘几次来找自个儿，多少也该尽个人情嘛。

半个月过去了，没有黑妮儿他们家的消息，梁甲印到底还是牵挂着。这天就借故去黑妮儿家看了看，却看到她家院门上吊着一把大铁锁，看情况是已经搬过家了。搬哪去了，想问问又不敢问。哎，搬走好啊，至少黑妮安全了。

这天梁甲印去北街送章子，回来时突然在刻字铺对门的大街边看到了黑妮儿的身影。黑妮也看到了他，打着手势。街上人来人往的，梁甲印也不好说啥，就朝东城门方向摆摆头，示意黑妮儿赶紧回家，晚上再见面，便转身回了刻字铺里。

晚上，把铺子里收拾停当，跟师兄说了一声，关了铺门，梁甲印便匆匆忙忙往东城门赶过去。

梁甲印来到城东门外的护城河边，看到柳树下黑妮儿的身影，连忙小跑上前，小声问：“黑妮儿，恁家的事儿都弄好了吧。”

黑妮儿低下头说：“嗯。俺奶和俺妈已经下葬了，俺家也搬了。俺爹租下南门里庙儿巷城墙边的一家院子，一会儿俺带恁认个门儿。”

“羊杂碎馆子还在开着？”

“俺爹说了要再找个地方，一时半会还没有合适的。实在不中俺爹说就回商丘俺老家去。”说到这里，黑妮儿突然拉住梁甲印的手，“甲印哥，俺求恁个事，恁只准答应，不能摇头！”

梁甲印不知所措，“啥事啊，恁得先说说嘛。”

“那不中，恁得先答应俺。不管啥事恁都得答应。”

梁甲印挠挠头，“不说啥事咋敢答应啊？俺一个平头百姓。”

黑妮瞅着梁甲印的脸，一字一句地说：“俺就要恁答应，恁不答应就不中！”

梁甲印想着黑妮家刚遭过不幸，情绪低落，容易冲动。再加上也不好拒绝眼下的黑妮儿，不管啥事先答应再说吧，就大大方方点点头，“中中中，俺答应恁。说吧。”

“恁得帮俺奶俺妈报仇，把那个日本鬼子巴山杀了！”

梁甲印猛地一惊，怔怔地看着黑妮儿，接着往四下里瞧瞧，这事儿太大了，太危险了，不知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说道：“恁，恁，恁说啥？杀，杀人？”

“对，杀人，杀了巴山，给俺妈俺奶报仇！”黑妮咬着牙说。

梁甲印抬头看着黑暗中的黑妮，心里一阵莫名其妙的恐慌。杀人，那是随便能说出口的事嘛。别说杀人，连想一想都叫人害怕得要死，她咋敢这样想这样说哩。

黑妮儿不管不顾地说着：“没了俺奶俺妈以后，俺大成天黑着脸。还常把气撒到俺身上，说俺是灾星，怪俺把小日本鬼子引到家里，还说俺不是男孩子，不能给奶奶报仇，不能给俺妈报仇，俺只能干生气，俺一个小妮家，能想出啥办法。”

梁甲印言不由衷地劝道：“恁大说的在理啊，报仇是男人的事，恁一个小妮儿家，能报啥仇啊，不要胡想八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