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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俊美的面容上映照着灯闪的观影,如曦光,如画卷。
云溪一愣,随即缓缓道:“画家于草民有恩,而兰泽又于画溪有恩,我自然想要帮他留下性命,留个全尸,于情于理这些都应该与皇上商量,可事过紧急。”
他冷道:“你自知有毒,何不告知朕?”
云溪颔首,轻轻一笑:“这种毒,皇上第一眼看到羽声便发觉了,便是皇上的发觉引起了草民的注意,这才知晓。”
凤目悠悠,他道:“可你依旧没有告知朕。”
话虽轻,中间却掺杂着他的怒与气,云溪不解,反而回道:“多此一举,皇上未必喜欢。”
宁西洛没有答话,反而看着云溪从腰间抽出了匕首,在悠悠油灯火光下炙烤,从他的伤口划下,黑血流出,浸染了一地。
她的手触碰那伤口,一片冰凉。
宁西洛看到云溪轻轻用绢帕擦拭着血渍,然后打开瓷瓶,轻轻上药。
云溪虽低着头,却喃喃道:“皇上便不怕草民用这刀行刺?”
他拧了眉,细看那匕首上乌黑的血渍,最终眉眼梳开,唇再度抹了笑,一直到云溪颔首去看他,他的神情却依旧没有变:“你做不到。”
云溪愣住,倏然停住了手中的动作,将那匕首轻放在床上:“皇上多虑,草民确实做不到,飞龙在天,又怎会被一介草民所束缚。”
宁西洛收回手臂,袖子垂落的瞬间,他反而轻撇云溪:“你每句话都可以让你掉十次脑袋,云府被株,你确实无后顾之忧。”
云溪握紧了手指,站起身远离宁西洛了两步:“云震天虽功不盖主,却也手握兵符,掌管数十万大军,在北渊的帮助下,皇上能铲除云震天,也能收回兵权,自然是可喜可贺。这株连云家,云溪反而要谢谢皇上的英明神武。”
他不解,却起身靠近云溪:“那是你父亲。”
云溪再度后退,却被宁西洛揽住了腰身。
她嗔怒:“云溪只想与叛国之人撇清关系罢了,又何来的父亲一说?皇上如此可看明白草民只是一介贪生怕死之徒,可曾恶心?”
她句句言语皆指向自己的“薄情寡义”,想要身前之人厌恶她,反而是这样的抵触,却得到了适得其反的结果。
他靠近云溪,俊颜中透着丝丝的冷清,深眸凝着云溪身上的血污与泥点。
云溪惊恐,自知他不想放开手,细闻门后之音,窸窸窣窣,最终沉缓了气:“这些脏污,会马上处理,皇上不必介怀。”
如云溪所想,那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近,逐渐变成了沉闷的上梯之声。
皆是张良与侍卫。
“回皇上,刺客并未抓到,望皇上责罚。”
门外是一片跪下之音,云溪对着宁西洛浅笑:“如此,算不算的上是失职之过?”
她知道,宁西洛最厌恶无用之人,以此来让他分心便是极好,只是要对不起张良,也是无可奈何。只待他日能道歉一二,让众人解了怨气。
这次,并未如她所想。
宁西洛的手丝毫没有松,反而贴近了云溪,上下打量着那干涸而单薄的唇,淡淡道:“不要妄图猜透朕的所思所想,不然只会让朕觉得你过于聪明。”
他的气息萦绕着云溪的脸颊,丝丝做痒。
她的脸,微微轻侧:“是愚慧,到底是逃不过皇上的眼睛,只喜欢皇上莫要忘了当初的承诺。如今龙子寻回,皇上还要草民这替身做什么?”
他轻笑:“你觉得北渊凭什么以你为东宫之主?”
门外之人皆跪着,宁西洛却不管不顾,直落落地问道。
云溪窘迫,不回答。
他伸出手,轻轻拂过云溪的脸颊,定定道:“你还是什么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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