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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樊隐月微挑柳眉，&ldo;何以见得我不会？&rdo;

&ldo;打臭妹初来村子时，便见梁大叔他们到处寻觅徒弟人选，迄今没有上千也有八百，都不见有称心满意的，可为了收樊姐姐，几位叔叔连平日最怕的三娘也不怕了，争破了老头，吵破了老脸。那又追又缠的手段，村子里的人都说只有在当年他们硬是要和峙叔叔结拜时才看见过。樊姐姐要知道，这几个人，昔日都是跺一跺脚都会让成千上万人头痛的人物，在圣爷爷面前也没有在樊姐姐跟前那么老实听话呐。可是，臭妹不明白了，那些东西里，除了轻功有点趣以外，其他都是艰涩晦深的，姐姐不觉得无聊么？&rdo;

无聊么？樊隐岳摇头，&ldo;很有趣。&rdo;

&ldo;有趣？&rdo;臭妹摆明不信，&ldo;比诗词文章还有趣？&rdo;

&ldo;各有各的趣。&rdo;

&ldo;哪里有趣？&rdo;

&ldo;比如，我以前看这山水和村子，只觉是山水和村子。如今再看，方知个中大有乾坤。这个村子除非是村人带领，否则外人很难进到其中，是么？&rdo;

臭妹抽气，瞠大眸儿，&ldo;樊姐姐，你才向邓四叔学了一点皮毛，便看到了这一层？&rdo;

&ldo;有何不对么？&rdo;樊隐岳并不觉出奇。

隐十六

习惯而已。幼时和母亲学各样技艺，不想让母亲过于劳神，樊隐潜心戳力，并让自己触类旁解。于她，这只是一种习惯。但臭妹大不以为然。

&ldo;有何不对？樊姐姐说得好容易。难怪圣爷爷严命禁止小北哥和小西哥教樊姐姐武功和用毒，原来是怕樊姐姐学会了，世间会多出一个比几个大魔头还要厉害的更大魔头出来……&rdo;后知后觉，臭妹有感自己话里大有不妥，圆颊赧然，&ldo;樊姐姐……&rdo;

&ldo;圣先生不让人教我武功和用毒？&rdo;樊隐岳黛眉微扬，&ldo;那为何不一并阻止三娘他们收我为徒？&rdo;

&ldo;三娘他们并不是圣爷爷收服来的，不归圣爷爷管嘛。梁大叔他们愿意退出江湖，是因为峙叔叔，峙叔叔一个人把他们都给打败了，他们不得不遵守事先的承诺，放下以前的光辉灿烂。他们平日很听峙叔叔的话，可这一回峙叔叔不让他们教……&rdo;

呀，又是差点失言，臭妹掩口哀叹：无怪圣爷爷说言多必失，但不言会闷，怎么是好？

&ldo;连你的峙叔叔也不想让他们多我这个徒弟？&rdo;

&ldo;这……&rdo;臭妹很想把自己嘴巴狠狠掴上一记。

&ldo;原来，我这么不讨人喜欢么？&rdo;

&ldo;不是，怎么可能有人不喜欢樊姐姐？&rdo;

&ldo;有点让人丧气呢。&rdo;樊隐岳勾唇淡哂，&ldo;但倒有点激起了我的逆反之心。&rdo;

&ldo;啊？&rdo;

&ldo;那四位师父，原本可认可不认，虽然我不得已叫了他们，但也没准备长久向他们学习。从今日起，四位师父的本事，我要潜心领会，直到有资格成为一个比魔头更魔头的大魔头为止。&rdo;

她语意似狠，语气却淡，臭妹听得心头突突两下，&ldo;……樊姐姐，您在说气话罢？&rdo;

&ldo;臭妹何不读我的心来看个究竟？&rdo;

&ldo;对呢！&rdo;臭妹惊叫，&ldo;我为何看不到樊姐姐的心了？&rdo;

樊隐岳也怔，&ldo;看不到？&rdo;

&ldo;……樊姐姐，你在防备臭妹么？&rdo;

&ldo;防备……&rdo;她不讨厌臭妹，只是每每面对，难免思及对方的读心之能，不自觉中便有三分避忌，难道这便成了防备？

&ldo;樊姐姐的心本来就像一团迷雾，有了防备，臭妹便什么也不看到了。&rdo;臭妹忽泛甜笑，&ldo;这样很好。&rdo;

&ldo;很好？&rdo;

&ldo;真的很好。臭妹在来到这个村子前，是极讨厌自己可以听到那么多声音的。臭妹那时本来便和别人不一样，能够在在别人话没说出口时就答了话，更使别人都把臭妹当成怪物看待。虽然慢慢着学会了装作听不到，可把那些听来别人的心事装进自个儿心里，好辛苦。若世上尽是圣爷爷和樊姐姐这般厉害的人，能把心里的声音藏得严丝合fèng，臭妹那时便不会受恁多人的踢打厌恶，没准凶老爹和弱老娘会多少喜欢臭妹一点，嘻嘻……&rdo;

这女娃，樊隐岳实在无法不喜欢。

那般黑暗的往事，她都能嘻谈带过，&ldo;凶老爹&rdo;&ldo;弱老娘&rdo;如斯字符，提及时居然尚不乏些微的亲昵……若无一份难得的豁达开阔，要做到谈何容易？

&ldo;臭妹，你不想改个名字么？&rdo;

&ldo;改名字？&rdo;臭妹圆瞳晶亮一闪，&ldo;不叫臭妹么？&rdo;

&ldo;改了，你自然便不叫臭妹。&rdo;

&ldo;圣爷爷说名字仅是名字，要臭妹不必在意那些俗事。可臭妹还是不喜欢这个臭字，翻了十多本的书，没有一处说这字的好话……&rdo;她垂首窃问，&ldo;臭妹是不是很世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