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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清见无情如此失态也并未多言,将手中碎裂成数块的玉石放到了无情手中。
无情握紧了那玉,颤抖着起身,抬步,迎着夕阳,缓慢地朝着远处走去。
晏清望着无情的背影,心口泛起丝丝酸涩,眼中则是茫然。
“我这是,难过吗?难过好像不是这个感觉的……”
————
——
到最后,无情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如何走到那座山上的。
山顶只有一棵普普通通的树,孤独地立在那里,树下竖立着一块新立的石碑,连名字都没有。
无情踉跄几步,只觉得眼前水汽模糊了视线,最后一缕残阳也落了下去,天彻底黑了。
无情颤着手,轻轻抚摸着石碑,最后滑坐在石碑旁,手发狠地捶打着那块冰冷的石头,心口的疼痛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的爱人,长眠于此。
“让我做一晚自己,好吗?”
“你不说话,便是允了!”
无情喃喃着,是对自己说的,亦是对陆吾说的。
“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我后悔十年前留下你……如果你离开判宗,是不是今日就不会这样?”
“如果那晚,我听你的……将心意埋藏在心底……是不是今日……也不会这样?!”
“……”
四周寂静,只有微风轻轻吹动叶片,借着皎月,在无情身上投下一片疏影。
“你最爱酒了,平日管控你,不许你喝,我没有丢,一直给你存着,你起来,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我……绝不拦你!”
无情拿出了陆吾一直系在腰间不离身的酒葫芦,痴痴的笑了,又有些古怪的看了一眼身旁的石碑。
“你怎么不喝了?我都答应给你喝了!酒葫芦还你啊,快拿过去!快些!”
无情不知想到什么,又收回了手。
“不,不能喝,你受伤了,喝酒伤身,不能喝!那我喝!”
说罢,无情拔掉塞子,提起来便往口中灌。
第一次喝酒的无情被烈酒呛的一直咳嗽,最后还是不管不顾的往口中继续灌着,直到整整一个酒葫芦的酒全被喝光了,直到无情再也无法倒出一滴来才停下来。
“本官……不,我替你喝完了!你理理我……你理理我!为什么不说话啊?!”
无情歇斯底里的嘶吼声在夜晚的山林格外清晰,空中弯弯的月牙从浅浅的云层后面探出身来。
风轻月皎,月光如同一层薄薄的纱,轻轻铺盖在无情的身上,又轻柔地抚去无情脸上的泪痕,最后,月光覆盖在冰冷的石碑上,照亮了石碑上干涸的血迹以及那一道道带血的划痕。
“本官……不……我失态了,夜里凉,我好冷,你抱抱我……好不好?”
“我不是真的无情的,我有情,有情的!!!”
“我有情的……你还相信吗?不对,我都不信你了,我都猜忌你了,你肯定也不信我了,所以才不说话对吗?”
无猫应答,只剩下微凉的晚风抚过身旁的青草,风吹乱了无情的发丝,小虫又奏起了熟悉的轻快旋律,犹如那夜。
“没事……你定是生我的气了,不理我,我抱着你好不好……不说话,你可就是答应了!”
无情神色有些呆滞,更多的是麻木,脸上不再有悲痛,嘴角挂上了温柔的笑意,缱绻又深情。
无情看向身后的土包,开始扒起土来,动作轻柔,生怕弄坏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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