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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凌眼神一冷,昂首道:“以上规矩如有一条违反者,立时取消其资格,如是预约者,定金不退,如有闹事者送官。”
他这话说到最后,早已半点不拖泥带水,字字铿锵。
这下,排队的人便都不再有所怨言了,那些没有排号,又没有预约号的人,只得垂头丧气的走了,皆在心里暗暗想着,明日定当早些来了。
不好堂开门迎客,大家都按照这个规矩开始了购药。
一天之内,一百份份冷香丸售卖一空。
郭白衣在看了一会儿秩序井然的队伍后,一边点头,一边不住的叹息,见苏凌十分忙碌,也不再打扰,悄悄的去了。
傍晚酉时,不好堂准时关门。
苏凌和杜恒叫了四位军卒,给他们搬了凳子,沏了茶水,道了辛苦。
那四位军卒想来是累坏了,将衣服脱了,光了上半身,身上的伤疤清晰可见。
苏凌全然看在眼里。
苏凌和杜恒算了算今天的进账,一百份冷香丸每份四两银钱,便是四百两银钱,又有八十个预定的,又有一百六十两进账。
杜恒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苏凌心中已然有了计较,拿出四十两银钱,走到这四名军卒面前,一人手里分了十两。
这四名军卒却是说什么也不要的,可是苏凌却不容置疑的将这些银子按在他们手中道:“若是把我当做兄弟,这些银钱都好好拿着。”
这四名军卒方才千恩万谢,心中更是认定了跟着这个苏公子没有亏吃。
苏凌又拿了些金疮药和冷香丸递给四人道:“这金疮药和冷香丸都是上好的东西,我见兄弟们身上伤疤累累,这些东西或可有用。”
这四人顿时热泪盈眶,皆单腿跪下行礼道:“蒙苏公子抬爱,我们这些下等军卒,平时无人关心,战场上又是头前冲杀的人,早就把头颅别到裤腰带上了。这些金疮药和冷香丸都是救命的啊!”
苏凌将他们搀起,颇有感慨道:“你们回去,可对你们的兄弟说,若是有什么伤病的,只要来我不好堂,报了你们的姓名,我不好堂免费给他们瞧病!”
四人皆使劲的点了点头。苏凌又问了这四人姓名,四人皆报通名姓。其中三人,苏凌倒是只记下了名字,独独那个在白日表现的非常好的军卒,他暗暗的在心里有了些许计较。
无他,这个人,姓王名钧,乃是巴西人。
此巴西非那个踢球踢到飞起的巴西。
而是这大晋朝西南一郡之名。
苏凌暗想,这人姓王,又是巴西人。
莫不是那个人?
那个人,虽与这王钧差了一个字,却在那个时代率领无当飞军,纵横天下,锐不可当。
无名,亦英雄!
如今眼前这个王钧不过是个籍籍无名的下等军卒,可是他日的成就呢?真就比那个人差么?
在这四位军卒离开之时,苏凌独独留了王钧。
王钧坐在那里,颇有些拘谨,不断地搓着双手,这时他脸上方少了铁血军人的气概。
苏凌笑着替王钧满了杯毛尖,方才淡笑道:“王钧兄弟家乡远在巴西,怎会来到京都龙台投军了呢?”
王钧眼神凄然道:“我家虽在巴西,但那里是益安侯刘景玉的治下,那刘景玉昏聩无能,只顾自己贪图享乐,不顾百姓死活,益安州与北部的张公祺常年摩擦不断,百姓苦不堪言,我原是有三位哥哥,却都死在战乱之中率,没有办法,我只得背了老娘,一路乞讨流浪来到京都。如今住在叉树胡同,都说司空大人是有大本事的人,我也便狠狠心投了军去。”
苏凌点了点头道:“王钧兄弟也是个苦命人啊。”
王钧虎目含泪,发自肺腑道:“只是我老娘久病,如今又瘫痪在床,而我不过是个下等军卒,更是朝不保夕,我不敢想,不敢想啊!哪日我要是命丧疆场,何人照顾我的老娘呢?可是这军中,若不奋勇向前,如何能脱了这下等军卒的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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