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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6章 魔动三千（第1页）

这一次，他们选择的位置，正是瀑布的中央。

李寒舟眼神一眯，皱了皱眉。

“他们能行？”苏念一察觉到李寒舟的变化，就问道。

李寒舟摇了摇头。

“汇聚杀力不够，况且这落下的瀑布是能泄力的。如果不能一瞬间爆开，那么一元重水再度落下的时候……就跟那不灭宗传人一样了。”

正如李寒舟所言，就在他们七个人靠近瀑布的瞬间，那奔腾咆哮的瀑布，仿佛被激怒的远古巨兽发出一声怒吼一般。

他们破开了万水天瀑的一部分，却再难以寸进......

雨后的山谷静得能听见泥土呼吸的声音。阿砾蹲在窗台边，指尖轻轻碰触那只金属骨架的泥鸟。它不再有羽毛的柔软，也不再像一只真正的鸟??它的翅膀是歪的，右翼比左翼短了一截，像是从某场爆炸中残存下来的零件拼凑而成。可它站着，稳稳地站在阳光初照的石沿上，仿佛在说：我不飞，但我还在。

她忽然想起父亲最后一次带她去山脚挖土的那个下午。那天雷云压境，风卷着枯叶打转，父亲却笑得像个孩子。“你看这土，”他把一捧湿泥捏成团，任雨水冲刷指缝，“它记得所有踩过它的人的脚步。”那时她不懂，现在才明白??有些东西之所以珍贵，并非因为它完美无缺，而是因为它承载过真实的重量。

图书馆里传来纸张翻动的??声。沈砚正坐在角落整理新收到的信件。这些天，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寄来手写信，不用电子传输，不走公共网络，只靠徒步或自行车接力传递。信纸五花八门：作业本撕下的一页、药店收据背面、甚至还有用炭笔写在包装纸上的字迹。内容也都一样??没有标题，没有署名，只有赤裸裸的“可是”。

>“我丈夫说我该往前看。可是我忘不了女儿临终前抓着我的手问‘妈妈疼吗’。”

>“他们夸我是正能量榜样。可是每次微笑我都想吐。”

>“我知道战争已经结束。可是夜里我还是会听见枪声。”

沈砚一张张读着，眉头越皱越紧。他知道这些话一旦被系统捕捉，写信人就会被列入“情绪不稳定观察名单”，轻则接受心理干预，重则强制接入N-12深层校准程序。可这些人明知如此，还是写了。

“你觉得我们会赢吗？”他忽然开口，声音低得几乎融进风里。

阿砾没回头，只是将那只泥鸟捧在掌心，感受那根V-09芯片残片传来的微弱脉动。“赢？”她笑了笑，“我们不是要推翻什么，也不是要建立新秩序。我们要的，只是让这些声音不被当成杂音删除。”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浑身湿透的小男孩冲进来，怀里紧紧抱着一个铁皮盒子，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姐姐……有人追我！”

阿砾立刻起身挡住门口。沈砚迅速拉下窗帘，熄灭了屋内唯一的灯。外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台阶前。几秒后，一道机械合成音响起：

>“检测到未注册神经信号聚集点，正在进行合规性核查，请配合身份验证。”

是城市情绪巡逻队。

他们来了。

阿砾缓缓走到门后，透过木板缝隙往外看。三名身穿灰白色制服的人员站在雨中，胸前佩戴着闪着蓝光的N-12认证徽章。其中一人手持扫描仪，正对着图书馆外墙缓慢移动。仪器发出轻微嗡鸣，每当扫过那些泥塑作品时，便会短暂闪烁红光。

“异常情感残留指数超标。”那人低头记录，“建议启动净化流程。”

沈砚脸色骤变。“净化？他们管这叫‘净化’？”

阿砾却异常平静。她转身走向书架最底层，取出一本破旧的《古语辞典》，翻开夹层，里面藏着一枚锈迹斑斑的铜铃。这是父亲留下的最后一件遗物，据说是用战前废弃通讯塔上的金属熔铸而成，内部刻满了早已失传的共振符文。

“你说过，语言最初是为了证明‘我在’。”她轻声对沈砚说，“那我们就让他们听听，什么叫‘我存在’。”

她走出门，站在石阶最高处，举起铜铃。

“各位执行官，”她的声音清亮如溪，“你们有权检查这里的一切。但请记住??你们可以带走物品，可以封锁空间，可以屏蔽信号。可只要还有一个人愿意开口说话，你们就永远无法清除‘意义’。”

三人愣住。扫描员的手停在半空。

阿砾深吸一口气，用力摇响铜铃。

一声脆响划破雨幕。

刹那间，整个山谷仿佛活了过来。远处山坡上，那些散落各处的铃花同时震颤，发出细碎而绵延的回音。更令人震惊的是，数十个隐藏在林间的泥塑小像??有的藏在树洞，有的埋于石缝??竟也微微发亮，体内那根V-09残片如同被唤醒般开始共振。

这不是物理现象，而是一种集体记忆的共鸣。

小男孩颤抖着打开铁皮盒，里面是一堆手工焊接的微型接收器，每个都连着一段简陋天线。他哽咽道：“这是我爸做的……他说，如果有一天你们需要广播，他就让它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