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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章 校场（第2页）

最终，杨玄感拍案而起：“传令下去：第一，封锁潼关、蒲津渡，严禁任何未经查验之人进出关中；第二，急调左屯卫将军卫文升率步骑八千，星夜赶赴河东协防；第三，命裴仁基整备河南诸郡兵马，随时准备支援河北！”

然而，当他提及是否应派使臣质问突厥、或直接讨伐阴世师时，殿内顿时陷入僵局。

“兹事体大，须得天子亲裁。”有老臣推诿。

“阴世师虽跋扈，终究未举反旗，贸然出兵恐启内战。”另一人附和。

李玄霸听得怒火中烧，猛然拔剑劈碎案几：“尔等尚在空谈之际，敌人早已布阵完成！今日不决，明日便是亡国之日！”

满堂悚然。

就在此时，快马飞驰入城??马邑再度告急！

原来，就在昨夜，一支打着“义军”旗号的武装突袭了马邑南城门，焚烧粮仓，劫走囚犯，临走前留下一面黑色大纛，上书四个血字：“清君侧，诛奸臣”。

而那旗帜样式，竟与当年李渊起兵时所用极为相似！

李建成接到战报时，正巡视新设的义勇营训练。他看完文书，久久不语，只将纸张缓缓投入火盆。火焰腾起，映照着他冷峻的面容。

“他们要嫁祸于我。”他淡淡道。

李靖站在身旁，点头：“不但要嫁祸，还要逼你造反。只要你一动兵，他们就有了‘平叛’的借口。届时四方围剿，名正言顺。”

“所以现在不能打。”李建成闭眼，“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他当即下令：全境戒严，关闭所有城门，实行宵禁；同时放出风声，称自己已掌握“逆党”名单，三日内将公开处决一批叛国官员。此举意在制造恐慌，逼迫潜伏的奸细暴露行踪。

果然，不到两日，便有两名县丞连夜逃亡，被埋伏的游骑截获。严刑之下招认：他们是受洛阳某高官指使，负责传递河东防务图至突厥营地。

李建成命人将其押往各郡巡回示众，并张贴榜文宣告真相。民心为之震动，百姓纷纷自发组织乡勇巡逻，协助官府缉拿可疑之人。

一场无形之战，悄然取胜。

数日后，李靖带来一个更为惊人的消息：阴世师并未与窦建德结盟，而是将其诱骗至鹿泉山中，设伏尽歼其部众，仅窦建德一人侥幸逃脱！

“这是……清除障碍？”李建成皱眉。

“不止。”李靖摇头，“他是要独占河北。如今窦建德势力瓦解，突厥失去了内应，而朝廷因忌惮李家，迟迟不肯派兵填补真空。不出半月，整个河北都将落入阴世师囊中。”

李建成终于明白对方的野心??此人根本不在乎效忠谁，他要的是借乱世崛起，成为第二个杨坚！

“父亲那边有何回应？”他问。

李靖取出一封密函：“唐公回信说，他已经秘密联络刘文静、长孙顺德等人，开始整备太原留守兵马。另有一支由柴绍旧部组成的骑兵正在集结，预计十日内可完成动员。”

李建成展信细读，见末尾一句写道：“**吾儿坚守楼烦，勿轻退让。若天命在我李氏，自有风云相送。**”

他仰望苍穹，忽觉胸中热血沸腾。

当夜，他在府中设宴，邀请王仁恭、董纯、柴绍等将领共饮。席间觥筹交错，谈笑风生，仿佛边患已除，天下太平。酒至半酣，他忽然起身，举杯朗声道：

“诸君皆国家栋梁，今日共饮此酒，不为庆功，只为立誓！自今往后，无论朝廷如何变幻，我李建成但有一口气在，必护河东百姓周全！若有背信弃义、勾结外敌者，纵是亲族，亦当斩之以谢天下！”

众人闻言，无不凛然，纷纷离座举杯应诺。

唯有王仁恭神色微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三日后，王仁恭称病不出。

李建成不动声色，命医官每日送药，并派亲兵“护送”其家人出入。第七日傍晚，一名仆役试图翻墙逃走，被当场擒获。搜身时发现一封密信，内容竟是向洛阳举报李建成“私扩军备、囤积粮草、图谋不轨”，落款赫然是王仁恭亲笔！

“原来如此。”李建成冷笑，“朝廷让我安心守土，却又派个人在我身边等着给我一刀。”

他没有声张，反而命人将那仆役悄悄放走，任其奔赴洛阳。他知道，这封信一定会被某些人利用，成为攻击自己的利器。但他也要借此机会，看清究竟哪些人急于动手。

果然，十日后，朝廷使者再临楼烦，带来一道新的诏书：责令李建成交出兵权，由王仁恭暂代河东军事总管，并命其即刻启程赴洛阳述职。

“理由是什么？”李建成平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