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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第2页）

天衍众人转向古小蘑，却见她怔了怔，突然垂下头，没有作声。

&ldo;当初你参不透这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我便准你下凡历劫，众生平等，你执意要做妖也由得你，五百余年的劫数尽在这十七年间，灵迦，你可有所醒悟？&rdo;

&ldo;没有，&rdo;沉默良久，她突然淡淡的道：&ldo;我却愈发迷惘了。&rdo;

&ldo;哦？&rdo;佛祖却突然微笑：&ldo;若人生了悟如佛，无悲无喜无梦无幻，无爱无恨四大皆空，生与死又有何区别，不能了，不能悟，不能舍，不能弃，参不透，舍不得。&rdo;

&ldo;参不透……舍不得……&rdo;她喃喃道：&ldo;如何参透？如何舍得？若真的可以无爱无恨四大皆空，人却还是人么……&rdo;

佛祖但笑不语，静静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ldo;我不知佛海是何境界……但我懂得了一些东西，以前从未了解过的东西，就好像……就好像这里……&rdo;她双手捂住心口，声音微微颤抖：&ldo;……这里早已不是灵迦，而是古小蘑。&rdo;

&ldo;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rdo;佛祖颔首赞许：&ldo;若你已然了悟，那么不论灵迦还是古小蘑，却无多大不同。&rdo;

&ldo;怎算得相同？&rdo;古小蘑苦笑：&ldo;这一世我受尽所有，还闯下大祸犯下杀业，终是难收残局。他已去，我亦生无可恋，但求佛祖成全。&rdo;

&ldo;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rdo;佛祖微微一叹：&ldo;你所犯下的杀业，未尝不是他人的劫数？世间万物，有其因，必有其果。即种因，则得果，一切命中注定，随心，随缘，随性。&rdo;

&ldo;你说……注定？&rdo;她失神，却突然扬声道：&ldo;我不信！没有什么是命中注定，我们曾努力过的，而现实改变了！我们……&rdo;

&ldo;可他却仍是为你而死，不是么？&rdo;

古小蘑浑身一颤。

他本可以不用死。

只是为了她，为了天衍，他却对自己那般残忍。

&ldo;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千年修得共枕眠，百年修得同船渡。&rdo;佛祖笑道：&ldo;这便意味着……既已知可以改变，为何不再坚持一下？&rdo;

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便好。

他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古小蘑突然欣喜得不知所措，双膝一弯便跪在天衍峰前：&ldo;还请佛祖指点一二！&rdo;

&ldo;不可说，不可说。&rdo;佛祖微微一笑：&ldo;先请你见一位朋友。&rdo;

六丈金身旁边散出紫色光芒，缓缓走出一个紫衣银发的男子，他身上还带着匆忙离去时的狼狈，只是满面恬静，再不是那般严肃呆板的表情。

&ldo;他求得我来救你，却不知这场劫数早在预料之中。&rdo;佛祖道：&ldo;但一念智则般若生，他救你的途中，也救了他自己。&rdo;

紫微颔首，银发随风扬起。

&ldo;我在佛台前一直看着你，古小蘑。&rdo;他缓缓的道：&ldo;你师父师叔献出眼睛的时候，师娘师兄挡在你身前的时候，你为了他们拔出轩辕的时候，还有郁琉为你舍弃自己，你却甘愿与他一同赴死的时候……我终于明白，蝶安她一直所追寻的东西。&rdo;

他顿了顿，从怀中掏出一枚雪白的石子。

&ldo;我将长伴青灯前，等她醒来，不管是多久，我都会等。&rdo;紫色的眸中满是温柔：&ldo;然后告诉她我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爱，还有……她的心。&rdo;

&ldo;你还是一样后知后觉……&rdo;古小蘑摇摇头，嘴角却悲伤的弯起。

&ldo;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rdo;佛祖微笑：&ldo;紫微大帝已懂了，你却懂了么？&rdo;

古小蘑呆立良久。

&ldo;我……不知。&rdo;她忽然抬头：&ldo;或许懂不懂，已经都不重要了。&rdo;

她偏过头，有风撩起她额前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