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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有了罗飞的保证，男孩这才进入正题。他说：&ldo;那人就是自己跳下去的，我们两个都看见了。&rdo;

&ldo;说具体点，从什么位置跳的？当时你们在哪儿？现场还有没有其他人？等等。把你记得的都说出来。&rdo;

&ldo;好吧。&rdo;男孩瘪瘪嘴，有些嫌麻烦的样子，可他又不敢违抗，只好努力回忆了片刻，然后描述道，&ldo;我们俩今天一早就在楼顶约会。后来那个人上来喂鸽子。我们本来想换个地方的，但他喂鸽子喂得很好玩，我们就多看了一会儿。过了有十几分钟吧，楼下好像有人吹哨子，鸽子听见哨音就飞了起来。那人追着来到围栏边，然后就跳下去了。&rdo;

死者自杀前在喂鸽子？罗飞觉得这也是个疑点。一般来说，人在自杀前总会瞻前顾后犹豫很久，怎么会有心情喂鸽子？不过这个问题暂且放在一边，先把某些细节问清楚再说。

&ldo;你说他喂鸽子喂得很好玩。怎么个好玩法？&rdo;

&ldo;他蹲在那群鸽子中间，一边撒食物一边咕咕咕地叫着。然后他走到哪里，那群鸽子就跟到哪里，就像是一只老母鸡带着一群小鸡似的。&rdo;

女孩在旁边也补充道：&ldo;他走路的时候都是蹲着的，就像是一只大鸽子。&rdo;

听到此话，罗飞的心蓦地一跳。他转头看了看张雨，张雨先还没反应过来，见对方神色不对，这才幡然警觉：死者像是一只大鸽子！而姚柏死前则表现得像是一个僵尸。为什么两人都出现了怪异的拟物行为，难道仅仅是巧合吗？

罗飞随即切进下一个关键的问题：&ldo;那他跳楼的时候是怎么跳的？&rdo;

&ldo;他先是爬上了围栏，然后又蹲在围栏上。没过一会儿，也就一两秒钟吧，他就跳下去了。他把两个手臂展开这么举着，好像要飞的样子。&rdo;男孩一边说一边展开双臂，像是小孩玩耍时模拟飞机的翅膀。

&ldo;他在学鸽子呢。而且他跳楼的地方就是那群鸽子飞走的地方。&rdo;女孩补充说道。看来对方像&ldo;大鸽子&rdo;这件事给她的印象极深。说完这话女孩又给了句评价，&ldo;我看他不是跳楼自杀，而是玩鸽子玩傻了，还以为自己也能飞呢！&rdo;

罗飞和张雨虽然没有亲历现场，但两个孩子这么一描述，再联系尸体的惨状，他们完全能想象出死者坠楼时的诡异姿态。而女孩的那句评价更在证实，这又是一起因走火入魔，精神失控而导致的死亡事件。

罗飞用古怪的神色看着张雨：&ldo;你觉得这事……&rdo;

张雨知道罗飞想问什么，他愣了一会儿，说道：&ldo;如果要和那件事相比，好像还缺点东西。&rdo;

&ldo;缺什么？&rdo;

&ldo;外力和触发器。&rdo;

罗飞露出苦笑，他提醒对方：&ldo;都已经有了！&rdo;

&ldo;有了？&rdo;张雨还是没转过弯，直到罗飞赤裸裸说出那个关键词之后，他才恍然大悟。

&ldo;哨子！&rdo;

是的。哨子！玩鸽子的人都会用哨音来控制鸽群的行动，这是常识。可那男孩说了，当时驱动鸽群飞走的哨音并非死者吹奏。那哨音来自于楼下某处。

这正是此案中导致死者离奇坠楼的外力和触发器。

于是这两起看似毫不相干的案子，终于在此处完美地串并起来。

【02】

接下来的任务，就是要找出两起命案背后的神秘黑手。

罗飞首先查明了坠楼死者的相关信息。

死者名叫章明，男，五十五岁，本地下岗工人。此人早年离异，无子无女，多年来一直独自生活。养鸽子是他最大的爱好，在他的情感世界中，鸽子便等同于陪伴自己的亲人。

今天早晨七点钟左右，章明如往常一样出门吃早茶，逛早市。到九点多的时候，章明回到小区内。其间曾有熟人和他打招呼，但章明神色怪异，并未回应对方。十点钟左右，章明来到楼顶，开始与鸽子嬉戏。

章明坠楼的具体时间是上午的十点十八分。除了楼顶那对情侣之外，楼下亦有人目击到这惨烈的一幕。当时章明的确是展开双臂，以飞行般的姿势从楼顶跳下。他的头胸部率先落地，相关骨骼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粉碎。

坠楼事件发生前的哨声成了罗飞重点关注的线索。他很快找到了吹哨子的人，令他意外的是，那竟是一个年仅七岁的小男孩。

在事发居民楼东侧有一处小广场，广场内设置了一些公众健身娱乐设施。当天正是周日，附近有不少小孩都来到广场玩耍。据吹哨的男孩讲述，他是在广场秋千的座椅上发现了那只哨子，随后便捡起来吹着玩。没想到这一吹却引发了一场悲剧。

罗飞提取了那只哨子。经章明的邻居辨认，这哨子本是章明随身携带、用来训导鸽子的装备，是何原因让其出现在了孩童玩耍的秋千上？

罗飞认为这也是那&ldo;神秘黑手&rdo;布的好局。这家伙对章明进行了精神蛊惑，并且将哨音设置为诱导章明跳楼的&ldo;触发器&rdo;。此人还拿走了章明的哨子，他把哨子放在秋千上，就是为了让玩耍的孩子们看见。出于孩童的天性，发现哨子的小孩肯定会拿起来吹着玩。当哨音响起的时候，这家伙的计划也就大功告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