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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六章 杀戮（第3页）

幻影握住她的指尖，留下一句话：

>“只要你还记得冷，我就没走远。”

雾散，液尽。

小禾瘫坐在雪中，久久不动。再抬头时，眼中已有火焰。

三日后，她召集所有人于槐树下。

“我要去黑槐树那里。”她说。

“不行！”阿洛反对，“那是敌人的领域，你的意识会被污染！”

“正因如此，我才必须去。”小禾平静道，“她是小满的另一面，是我未曾经历的绝望。如果我不面对她，我们就永远无法完整。”

老僧点头：“唯有直视深渊，才能让光真正扎根。”

云寂递给她一枚新制晶石，内部封存着十年来所有人写给小满的信件数据流。“带上这个。让她看看，思念不只是痛，更是选择。”

小禾接过，贴在胸口。

出发那日，天降血雪。

红色雪花落在皮肤上不融，反而渗入毛孔，带来刺骨寒意。十二弟子结阵护送，沿途不断有人倒下，被过往记忆拖入幻境。一名弟子看到战死的儿子扑向他怀中，狂喜之际却被利齿咬断咽喉；另一名弟子听见亡妻呼唤，循声走入悬崖……

云寂断后，剑斩虚影，血染白衣。

七日跋涉，终抵南美雨林。

黑槐树矗立于祭坛之上，花苞已裂开一线，溢出浓稠黑暗。周围尸骨堆积，皆是近年失踪的念灯研究者，胸膛剖开，心脏位置插着微型念灯，仍在微弱闪烁。

小禾一步步走近。

忽然，地面裂开，无数黑发如蛇般缠绕而上，将她束缚于半空。一个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冰冷、熟悉，却又陌生至极：

“你来做什么？来看我有多恨你吗？”

“姐姐……”小禾喘息着，“我知道你恨。恨被牺牲，恨被遗忘，恨明明活着却被当成死去的人供奉。可你有没有想过，正是因为有人不肯忘记，你才还能说话？”

“虚假的温情！”黑影怒吼，“他们想念的不是我，是他们自己的愧疚！是他们的软弱！”

“那就毁掉它啊！”小禾嘶喊，“如果你觉得一切都是假的，那就让它彻底消失！可你为什么还要点亮那盏灯？为什么还要写下那些话？为什么……还保留着我的名字？”

黑槐树剧烈震颤。

花苞缓缓开启，露出其中人影??正是小满，却双眼全黑，嘴角挂着讥笑。她抬手，指向天空：“你看，星星不再亮了。”

小禾仰头，果然见宇宙暗淡，银河蒙尘。

“因为人类开始怀疑了。”黑小满冷笑，“当爱需要证明时，它就已经死了。”

“不。”小禾轻声说，“爱从来不需要证明。它只需要一个人，愿意在雪夜里说一句‘我想你了’，哪怕没人回应。”

她闭上眼，开始哼唱那首童谣。

起初微弱，继而坚定。歌声穿透黑暗，竟引动万里之外的槐树共鸣。一朵紫叶腾空而起，跨越大洋，落入她手中。她将其按在心口，鲜血与汁液交融。

“这一世，我替你活过。”她说，“下一世，换你替我记住。”

刹那间，全球千万人心有所感，齐齐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