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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2页）

郝梅说：&ldo;吴振庆，我最生气的是，你不该虚伪，不该两面派，不该骗大家。&rdo;

吴振庆正要打水漂，瞪着郝梅，手举在半空呆住了。

郝梅说：&ldo;你心里明明喜欢张萌，为什么还要在我们面前装着反感张萌的样子呢？我们要是早知道你喜欢她，不仅不反对，还会替你们创造接触的条件。&rdo;

王小嵩似乎内行地说：&ldo;这你不懂，不要瞎责怪他。&rdo;

郝梅奇怪地问：&ldo;那你很懂喽？&rdo;

王小嵩局促地说：&ldo;我……当然也不懂！所以我就没瞎说嘛。&rdo;

吴振庆狠狠将石头掷入水中，站起来，拍了拍王小嵩的肩，欲言又止，一转身走了。

徐克对郝梅说：&ldo;你真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rdo;

郝梅望着吴振庆的背影，一时有些后悔不及。

韩德宝说：&ldo;你们没听人说过么，爱情能使傻瓜变聪明，能使聪明人变成大傻瓜。&rdo;

郝梅说：&ldo;真的……&rdo;她不禁望望王小嵩，分明的，有几分担心他将来变成傻瓜。

王小嵩说：&ldo;你看着我干什么啊！&rdo;不自然地将脸转向了别处。

吴振庆抱着一棵树在哭。一边哭一边擂树干。一只大手轻轻拍在他肩上。

他立刻停止了哭泣，缓缓回头‐‐是连长。连长说：&ldo;委屈？痛苦？你们俩那点儿小戏，早就看在我眼里了！没有那弯弯肚子，谁叫你吃镰刀头？跟我走走，我给你上几课……&rdo;

两人在白桦林中随意走着。

连长边走边说：&ldo;我也吃过这种苦果。代价比你还惨重。当年我二十几岁，是个小小警卫排长。不知天高地厚，爱上了我们军队大院里一位首长的女儿。当然，她也很喜欢我。我爱她，她喜欢我，就这么一点点区别，注定了只能是一场爱情演习。&rdo;

&ldo;这有什么区别？&rdo;

&ldo;这区别可就要命了。可惜当初不懂。后来我们的事儿被她父亲知道了。她父亲大发雷霆，说一个小小警卫排长，竟胆敢梦想做我的女婿！我让他连个小小的排长也当不成！于是我一下子就由警卫排长变成警卫战士了。她父亲还不放心，结果我就被迫脱了军装，离开了军队大院，离开了北京，一纸复员令把我发到北大荒来了。&rdo;

吴振庆问：&ldo;那……她呢？那个当女儿的呢？&rdo;

连长苦笑：&ldo;她么，我离开军队大院儿时送给我一个笔记本儿，上面写着‐‐务农光荣。还对我说：&lso;我真的挺喜欢你！&rso;我到北大荒三个月后她结婚了。嫁给一位比她大12岁的男人，一位大校副师长。这么多年了，她可能早把我忘了。即使偶尔想起我来，我猜她一定会嘲笑自己的荒唐，居然会喜欢一个农民的儿子、一个小小的警卫排长。&rdo;

吴振庆问：&ldo;连长，你真这么认为？&rdo;

&ldo;是啊！我也经常嘲笑自己当年的荒唐啊。居然会爱上一位司令员的女儿。&rdo;

&ldo;那……你现在还爱着她？&rdo;

&ldo;我可没那么久的长性。我干吗那么傻？非跟自己过不去？那不是冒傻气么！&rdo;吴振庆说：&ldo;那……你已经爱上别人了？&rdo;

连长叹了口气：&ldo;也没那么幸运。前几年，咱们北大荒地面上的女人，比东北虎还不容易见到。&rdo;

&ldo;你恨她么？&rdo;

&ldo;恨？&rdo;连长看了吴振庆一眼说，&ldo;这你和我一样，多少总会有点相同的体会‐‐一个人是没法儿真正恨一个自己爱过的女人的，是不是？&rdo;

吴振庆点了点头。

七十九

连长说：&ldo;她眼睛长得很特别。喏，就像那只眼睛一样。&rdo;连长指着一棵杨树‐‐杨树的一只&ldo;眼睛&rdo;，似乎笑眯眯地望着他们。

他继续说：&ldo;咱们连是个新点儿，刚刚盖了几幢不像样的集体宿舍应付过冬，不能接着就盖新房、盖托儿所，是吧？那是以后的事儿。所以呢，我主张，你们小小的年纪，先不必忙着谈情说爱，你们要是一对对儿都爱得发急，我又没权力批准你们早婚，岂不是也只有替你们干着急？对不？&rdo;吴振庆难为情地笑了，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