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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因着有景宁的事情在前,窦太后她老人家对这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虽想着为她张罗亲事,但对于她府中养人的事情也并没申饬过,而是由着她怎么高兴怎么来。
就如今而言,她若是还想这么办,倒也不是不行。
祝嬷嬷虽难免会念叨,可只要她铁了心将这当成耳旁风,也不算什么。归根结底,不过是她不想再与顾修元有那样的关系罢了。
如今虽有流言蜚语,可那与开门见山地承认差得远。
至于成亲,云浓更是想都没想过。
回到家中后,祝嬷嬷还让厨房留了饭菜,得知云浓已经在外边吃过,便让小丫鬟去处理了,而后语重心长地向她道:“姑娘若是再想出门去逛,好歹把翠翘给带上,孤身一人,万一遇着什么麻烦可怎么办才好?”
听祝嬷嬷说到“孤身一人”时,翠翘只觉着眼皮一跳,忍不住看向云浓。
云浓则是借着喝茶的功夫掩去了半张脸,含糊不清地应了声。
以前她身边跟着的是宫里的嬷嬷,这样的话不知听了有多少遍,应承得倒好,但每每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嬷嬷们每次也都拿她没法子。
祝嬷嬷忍不住叹了口气,又道:“一整天都在外边,想来也累了,热水已经烧好,姑娘沐浴之后早些休息吧。”
“嗳,”云浓轻快地应了声,而后笑道,“我都这么大的人了,嬷嬷不必为我挂心。”
祝嬷嬷是原主的乳母,又是谢家的家仆,这么些年尽心尽力的,云浓也不愿惹她难过。
“你啊,”祝嬷嬷见她笑中还带了些讨好的意味,便没再念叨,摇头笑着,感慨了句,“是啊,一转眼的功夫,都这么大了。”
像这样上了年纪的人,是极好哄的。
云浓站起身来,舒展了下筋骨,而后由翠翘服侍着卸了妆,去了钗环首饰,沐浴之后便上床歇息去了。
因着白日里的事情,她疑心顾修元晚些时候会来,早早地就将翠翘给打发走了。
可出乎意料,顾修元却并没来,像是忘了自己先前所说的要“连本带利”一起讨还。云浓一时半会儿并没睡着,倚着迎枕,绕了缕头发漫不经心地玩着。
近来淮南受灾,她是有所耳闻的,想来朝中正在忙着安排赈灾事宜,并没什么闲暇。看白日里顾修元的模样,应当也是忙得离开,只是知晓她的绮罗香正经开张,所以忙里偷闲来了一趟。
忙成这副模样,还能惦念着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顾修元待她不可谓不尽心了。
只不过在这种小事上殷勤,大事上却总是隐瞒,又让她没法子毫无芥蒂……
白日里走了不少路,渐渐地觉出累来,云浓想了些有的没的,很快就睡了过去。
接下来几日,她并没再去绮罗香,而是将生意尽数交给了阿菱料理,自己则安安稳稳地呆在家中制香。
祝嬷嬷对此乐见其成,很是高兴,吩咐厨娘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
云浓在家中留了五六日,原想着再研制新的香料,景宁却在这时找上了门。
自打先前太皇太后旧病复发,景宁就留在了宫中侍疾,云浓虽担忧着,但也无可奈何。如今见她来,连忙问道:“太皇太后病情如何?你既是出了宫,想来应当是已经好转了吧?”
景宁脸上并没半点笑意,神色颓丧,云浓心中一沉,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老人家近来少有清醒的时候,昏迷中倒像是做了什么噩梦似的,总是在含糊不清地说这些什么……”景宁在云浓身旁坐了下来,轻声道,“太医倒是不敢说什么,我私下去问了那位神医,他说如今已是拿药吊着……少则半月,多则月余。”
就算已经有准备,可听景宁这么说,云浓却还是承受不来,她身体僵硬,声音都有些微微发颤:“就真没旁的法子了?”
“有人说要请护国寺高僧来念经驱邪祟的,已经回了皇上,请他决断,”景宁话音中带上些无奈,“但也有人说这样不妥,怕有损皇家名声。”
毕竟邪祟什么的,传出去也实在不好听。
云浓迟疑道:“这能有用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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