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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金杯共汝饮（第4页）

她的视野瞬间变红。

额角的麦穗纹路爆发出漆黑光芒，皮肤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文，像是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皮下游走。她的五感被无限拉伸??她听见了海底深处囚禁的古神呼吸，看见了云层之上盘旋的灾鸟羽翼，尝到了未来某一日天地焚尽时的灰烬味道。

她不再是白粥。

她是通道。

是门扉。

是即将开启的灾厄本身。

“不??”她嘶吼，用尽全身力气压制体内翻涌的力量，“我不是你们的信使！我只想吃饭！我想活着！我不想当什么怪物！！！”

虎先锋一把抱住她，将她死死按在地上。

“那就为了吃饭！”他怒吼，“为了那半只鸡！为了我没吃完的饼！给我活下去！！！”

白粥在他怀里剧烈抽搐，泪水混着黑血流下。

最终，她抬起手，指向食心叟：“你……想拿记忆？好啊。”

她猛地拍向自己额头！

麦穗纹路崩裂，一道血线蜿蜒而下。

“拿去！”她嘶吼，“拿走我所有的记忆！但你要记住??就算我忘了自己是谁，我的胃还记得饿！！！”

刹那间，无数画面从她额头飞出：烧鸡、乳猪、灵米饭、老头的笑容、安澜号的甲板、虎先锋递来的短剑……

全都被食心叟的铁钩卷走。

白粥双目失神，身体软倒。

“白粥！！！”虎先锋抱住她，却发现她嘴角竟扬起一丝笑意。

“我……还记得一件事。”她喃喃，“肚子饿了，就要吃东西。”

虎先锋愣住。

他知道，她失去了童年，失去了身份，甚至可能再也记不起老头的模样。

但她还记得本能。

而本能，比记忆更难抹除。

栈桥尽头，食心叟捧着那团记忆光球，贪婪地吞下。下一瞬，它发出凄厉惨叫??记忆中埋藏着虎先锋早先刻下的反噬符，瞬间将其炸成碎片。

栈桥开始崩塌。

虎先锋背起白粥，狂奔。

一步、两步、十步……

背后的铁板接连断裂，坠入雾海。

五十步、八十步……

白粥在他背上轻声说：“我饿了。”

“忍着。”虎先锋咬牙。

“我想吃烧鸡。”

“等通关就有。”

“……老头会给我的。”

虎先锋脚步微顿，没说话。

他知道，她已经不记得老头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