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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第2页）

幼时几次见面的玩伴，还能心里想着他是否痛苦挣扎着。崔季明不得不说，这该是兆的幸运。

她在崔季明怀里腻歪了好一会儿，道：&ldo;阿兄今天身上味道不太一样，有点香香的，但也不腻，好好闻。&rdo;

崔季明自然不会承认自己偷偷拿了点……舒窈旧妆奁盒内味道最清淡的香膏，就抹了一点点。她不要脸的道：&ldo;你阿兄如林中君子，呵气如兰，自带体香没办法。&rdo;

妙仪歪了歪脑袋：&ldo;是嘛，那为什么每次阿兄去练武回来，都有点臭臭的。阿姐都要躲着不让你抱呢！&rdo;

崔季明直磨牙：&ldo;你才臭！要你衣服汗透几遍，能好闻就怪了。&rdo;

她揉了揉妙仪的后背，看了看天色打算起身往外走去。崔妙仪抬起头来，这才发现今儿崔季明穿了一套绣朱鹭的玄袍，外头披风也是一年穿不了几次的赤狐毛领那件，耳垂上带的也不是金佛，而是一套几个细圈环套的金耳环。连前额平日里扎不住才垂下来的两缕发，今日都留的很刻意。

妙仪感觉出来一点不对劲：&ldo;阿兄今天是要去办什么事么？是因为马上就要当官了么？&rdo;

崔季明自然不会说自己是去约会，点了点头道：&ldo;正事。&rdo;

她走出两步，回头道：&ldo;阿兄今天好看不？&rdo;

崔季明的万年小迷妹毫不吝啬仅知的几个成语：&ldo;好看好看！风流倜傥！气宇轩昂！还有‐‐高大威猛！&rdo;

妙仪就看着她阿兄的表情更愁苦了，她叹了一口气，两肩都塌了下来，念叨着：&ldo;老子这么帅，这可怎么办啊……&rdo;

崔季明哀愁着就往外走去，妙仪还以为自己说的不够全面，连忙提裙追出去：&ldo;阿兄是我少说了几个啊，还有好多词可以形容啊！什么仪表不凡，顶天立地，血性男儿，义薄云天，彪形大汉‐‐阿兄，不要跑啊！等你回来，我给你默写三张纸的溢美之词！&rdo;

崔季明逃也似的离开了不停往她心口插刀的小妹。

明明万贵妃畏罪自杀、兆统领叛军的消息传遍了长安城，或许只要再过一两日便是大朝会，长安城陷入了暴风雨之前的平静，她却没有在家为即将变动的风云而备战。

当她策马到之前的练武堂，推开门院内是一片平整的薄薄积雪，一行足印延伸到不远处，殷胥坐在一条长凳的右侧，凳中间摆了一套茶具，他正在给自己的杯子斟满。

崔季明探头探脑，唤道：&ldo;哎。&rdo;

殷胥抬起脸看她，手上却没停，道：&ldo;躲在门后作甚么，过来。&rdo;

崔季明踩着他的脚印走过去，搓了搓手：&ldo;非这个节骨眼上叫我出来，有什么事么？&rdo;

殷胥端着茶壶的手摆平，转脸道：&ldo;无事我就不能见你了么。&rdo;

崔季明笑：&ldo;你是个大忙人，除非想我想的睡不着了，否则哪有空来见我。&rdo;

她坐在长凳的另一端，殷胥一低头就看着二人之间隔着那套茶具，心里暗自后悔自己将茶具放错了位置。

崔季明：&ldo;要去哪儿？&rdo;

殷胥摇了摇头：&ldo;我没想好，如今长安城内去哪儿都觉得惹眼。&rdo;

崔季明：&ldo;你就打算在这儿跟我干坐着啊。&rdo;

殷胥：&ldo;你就没想过要去哪儿？&rdo;

崔季明：妈的你说要出来约会，还要我想地方。

她想了片刻道：&ldo;我许久没见过贺拔罗了，他如今在机枢院做事，搞出很多有趣玩意儿，我们不如去他府上拜见。他应当没见过你，你就说是我朋友也罢。&rdo;

殷胥想的可是去些没旁人的地方，但崔季明既然说了，他又不好反驳，只得道：&ldo;也成。&rdo;

崔季明起身：&ldo;那走吧？&rdo;

殷胥却跟粘在椅子上似的：&ldo;咱们再坐会儿。&rdo;

崔季明颇为无语的又回到长凳上坐着，这大冬天在露天院内坐着是要吸收日月精华么？俩人前两天一直在路上同行，显然也没什么新奇事儿可说，谈政局又太没趣，她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在凳子上干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