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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第2页）

殷胥冷声道：&ldo;那你到说，在我身上看到了什么曾经。&rdo;

嘉尚轻声道：&ldo;临危力挽狂澜，国虽未破，大势却已去。佛狸祠过百年，汉人也去拜过；身后三十年，大兴宫成了空院也不无可能。&rdo;

这话使得耐冬打了个寒颤，恨不得将这不要命的大和尚给一脚踹倒在马下，活活踩死得了。

殷胥道：&ldo;身后事与我可还有关？三千年后知谁在？&rdo;

嘉尚：&ldo;贫僧以为通安皇帝是愿来改变一切的，毕竟十一二年，够做许多事了。&rdo;

殷胥眼皮跳了跳，通安正是他当年登基时的年号。他一瞬间几乎有些恍惚，仿佛这黄粱一梦中，来了个不断提醒他现实的人。

嘉尚躬身行礼：&ldo;小僧如今居于长安城南外慧永斋，殿下若有意，可前去一探佛法。&rdo;

殷胥眯眼：&ldo;你到底想要什么。&rdo;

嘉尚：&ldo;天眼若无媒介，只不过是能比旁人多看见几缕烟雾。二十余年，小僧只想用一用天眼，看一看佛法至深也看不到的事物。&rdo;

殷胥放下了车帘：&ldo;大和尚，纵然有天眼，也长在你这肉身上。如此妄言，你是在找死。&rdo;

嘉尚：&ldo;若能助殿下一臂之力，死亦何所惧。&rdo;

耐冬脸色煞白，仿佛被这些不明所以的话震到，殷胥扫过他一眼，他并没有低头，回望过去。殷胥隐隐露出半分笑意：&ldo;你倒是个知道进退的。往耳朵里去也无妨。&rdo;

耐冬低头：&ldo;是。&rdo;

殷胥：&ldo;走！&rdo;

车夫猛地甩动马鞭，马车挤开躬身行礼的嘉尚朝大兴宫的方向而去。

嘉尚抬起头来，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喃喃道：&ldo;天命虽改，福祸……未知。&rdo;

第68章

&ldo;殿下，怎么还没有睡？&rdo;元望揉着眼睛，手里提着一盏铜灯，推开主殿的大门，屋内烧的暖而干燥，泽的书桌上点着几盏高低不同的灯烛，昏黄的灯光亮成相互交错的光晕，他披着浅黄色的外衣，垂头在桌上写些什么。

泽抬起头来，眼里写满了疲惫，他生性宽厚，温柔的笑了：&ldo;我写点东西，你怎么也不去睡下了。&rdo;

元望困得只打哈欠，但太子在用功，他万没有去睡的道理。

最近太子泽睡的越来越晚，他用功的有些夸张，仿佛是可以这条命都为了殷邛的几句夸奖豁出去。元望本来在心里想嘲讽他，又想想他自己何尝不是，只因为家中的要求，便离开了棋院；只为了父亲的几句夸奖，就用尽了一切办法将太子的消息往家里递。

两个年纪相仿的少年，哪个不是活在长辈的阴影下。

元望将铜灯放在桌子上，跪坐在书桌边给泽的砚台里加了些水，轻声道：&ldo;殿下许久没有去皇后那里了吧……&rdo;

泽皱了皱眉，眼睛仍落在纸上，敷衍道：&ldo;嗯。她从之前就开始……话很多，而且我看她跟太后也走的很近，我不喜欢太后。&rdo;

这理由实在有点不走心。元望虽然是他的伴读，却没怎么见过皇后。修倒是说过皇后很会弹琴、性格温柔、身上香香的，这类算是憧憬的话语。但泽口中的皇后，却是个没怎么读过书、迂腐无知、疑神疑鬼的妇人。

元望自然不知道，泽本是很喜欢皇后的。

可当皇后跟他讲了许多关于殷邛的事情，也说了许多宫内需要他提防的内jian，这些事情是书本上学不到的，甚至可以说是与&ldo;伟光正&rdo;的太子教育截然相反的黑暗面，泽实在是接受不了。他甚至认为皇廷如此光明，大家平日里都多么和善，母亲说的那些东西不过是阴暗内心的胡思乱想。

更何况……她竟然那样去描述父亲……

而另一边，可以出入万春殿，几次提点他的薛妃则截然不同。她那么大声说笑，春光满面，博览群书又知识渊博，泽甚至有时候还在想，皇后之位都是他母亲抢走的，要不然……他是薛菱的儿子，是大邺的太子，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这些想法，自然无人去说，可在泽心里愈发酝酿深刻。

&ldo;这些是边关之事的策论？&rdo;元望简单扫了两眼，皱眉道：&ldo;这……贺拔庆元居然这样放权给下属？三军虎符留给了凉州主将？！这事情……殿下……&rdo;

他越往后看，越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