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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第2页）

&ldo;谁知道呢，他是要把陆行帮都带回长安来，怕是快不了啊。&rdo;

在陆行帮的队伍往东艰难行进的时候，更往北，凉州大营往北的雪海刀风里，也有一处扎根的营地，暂时一阵无风的寂静，一断笛声毫无阻隔的流入厚重的营帐。

营帐内一位年轻的小可汗正与一群武将坐在一处，脚下是落满黄沙的厚牛皮地图，一群人正讨论着，外头传来了笛声。

小可汗贺逻鹘笑着放下手中的马鞭道：&ldo;是先生，快请他进来。&rdo;

&ldo;那位不愿意进来，说是想请小可汗去外头谈话。&rdo;卫兵垂头道。

旁边的武将显得有些恼火，贺逻鹘却不在意，裹上了披风，掀开层叠的帐帘走出去。外头蓝天雪海，无风时是泾渭分明的蓝白两色。

外头不远处一条长凳上坐着一道人影，带着雪渣的灰色披风，青灰色薄冠，脑后垂着两道熨帖的带子，脊背笔直，端放的两膝撑开青色棉麻衣摆，宽袖滑下，手中拈着一柄黑玉青缨笛子。

第54章

&ldo;先生。&rdo;贺逻鹘走过厚雪，他年岁不大，面颊微圆，笑起来仍显稚气，双手作揖道。

言玉回头，轻笑：&ldo;小可汗，你不过小我两三岁，这使不得。&rdo;

&ldo;之前既在大汗面前拜过，便是师父。先生不是之前不是还在哈尔和林，怎么来的这么快？&rdo;贺逻鹘问道。

&ldo;突厥牙帐下用不着我这个废人，何必讨嫌，不如来找你。&rdo;言玉起身，收好笛子，抬手道：&ldo;小可汗不如随我走走。&rdo;

两人并行穿过这个距离三线一州并不太遥远的营帐，身边都是马匹浑身蒸出的汗味，言玉道：&ldo;听闻这边实施的很顺利？&rdo;

&ldo;如先生所料，凉州夏将军确实是想要调用三军虎符，一封标红军信在十几日前往贺拔庆元那边送去，在阳关附近派人得巧看过，内容确实如先生所料。&rdo;贺逻鹘背着手道，呼出的白气沾在了头顶毛毡帽上。

言玉：&ldo;那是多亏了小可汗的人脉广博，与慕容伏允和各部俟斤、叶护交好，不是容易的事。不过那封信，往贺拔庆元的方向送，可是经过了播仙镇？&rdo;

&ldo;自然会。&rdo;

言玉沉默。

&ldo;先生找我来说之事，何必要绕那么大一个弯子。先生不过是想问，燕罗俟斤，是否埋伏南道，攻下了播仙镇吧？&rdo;贺逻鹘笑出一颗虎牙。

言玉并不隐瞒：&ldo;正是。播仙有故人在，难免挂心。&rdo;

&ldo;何必说是故人，便是那贺拔庆元的外孙吧。&rdo;贺逻鹘笑的人畜无害：&ldo;知先生思念旧主，我这个做徒儿的，也想着将他请到咱们这里来赏雪海、喝烈酒。燕罗与我自小一起玩大，做事有分寸，由他去请，最为合适。&rdo;

言玉拊掌笑道：&ldo;好一个有分寸。阿史那燕罗自其父被杀后，流落几年便到了小可汗身边，他遭受过屈辱，性子烈气狠绝，做事斩糙除根，又与小可汗十分交好。身份合适，可性子不像是个&lso;请&rso;人的。再说，撺掇着南道各部落去请人，有些太大张旗鼓了吧。&rdo;

贺逻鹘靠近言玉，轻声道：&ldo;先生或有所不知，吞侵南道乃是不得已。这慕容伏允已是一招废棋，半营在围攻贺拔庆元时，那对儿美人双胞胎叛逃了。&rdo;

言玉眉微微一蹙：&ldo;怎么会在这时候？&rdo;

贺逻鹘笑：&ldo;年纪大了吃美人亏的也不是没有，那两个双胞胎与阿厄斯看起来交恶，实际早已私下联手，就趁着慕容伏允打算袭击贺拔庆元时，内讧反营，本也不会大获成功，却不料路上冒出来一群拿着什么&lso;英雄帖&rso;的马匪，三方搅乱战局，混乱之中双胞胎杀了慕容伏允，带着一半的兵马跑走了。这个变故之后，贺拔庆元和他那队伍也在南道上离奇失踪了。&rdo;

言玉道：&ldo;还以为是个枭雄，喊了半辈子的复国，却死在了娈童的刀下。&rdo;

贺逻鹘笑：&ldo;他说着复国，不论是大邺、吐蕃，还是我突厥，哪个容得吐谷浑盘卧阳关重地，他当年逃出来，还不若就自称流匪，也不会有今日的丢人。&rdo;

&ldo;贺拔庆元困不成，你们想从西至东施压。&rdo;言玉说的是陈述句。

&ldo;自然，徒儿做不出先生这样的局，也知道顺着往后走。虽冬日难熬，此计动用不过两万人，再加上突袭凉州也有了些战果，我们总是不会赔。可希望要大获全胜，毕竟这机会以后不会有了。&rdo;贺逻鹘看向远方笑道。

言玉看着一行青衣汉人朝这边而来，微微抬手要他们停在了远处，侧头道：&ldo;小可汗可请动了我那故人？&rdo;